她話還沒有說完,鍾一杭就湊了過去,在她腦門彈了一下:“小姑娘家家的,張口閉口就是死,你也不嫌晦氣!”
“遲早的事啊!”宿槿都懶得還手了,隻是瞪著鍾一杭,振振有詞,“人固有一死,早死晚死都得死。”
“所以你更要把生活過得漂漂亮亮的,這樣盛雲澤也會開心的。”鍾一杭搖身一變,化身為心靈雞湯小哥哥,說起來一套一套的,“要是你每天不高興,說不定盛雲澤在哪個角落偷偷地看著你,看你整天愁眉苦臉,他原本想要往生,現在都舍不得了。”
宿槿無力地擺擺手:“鍾一杭你不要鬧了,盛雲澤不可能去往生了,他死了之後,魂魄都沒了。大約是被我吃掉了。”
“宿槿你就不會想點好的事情?”鍾一杭還真是受不了她這個慘兮兮的模樣,當即遞給她一雙白眼,“你要是總這個樣子,那我可看不起你啊。我心目中的宿槿可是一個沒心沒肺的小姑娘,每天的心思就是吃吃喝喝,從來沒想過別的事情。”
“吃吃喝喝我現在是沒心思了,你要是真有心,陪我去看看盛雲澤吧。我知道他的屍體在哪裏。”宿槿垂下了眼瞼,目光裏有了幾許沉重。
鍾一杭一拍她的肩膀,豪氣雲天:“你早不說!走,哥跟你一起去!”
宿槿跌跌撞撞地走在前麵,鍾一杭跟在她身側,隨時做好扶她一把的準備。兩個人的背影相依相偎,被夕陽拉得很長,這麼看來,還真是挺般配的。
接下來,是我和夜麟的時間。
“要看嗎?”夜麟手裏端著那個小鏡子,即將打開畫麵的時候,又突然問了我一聲。
都已經這個樣子了,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點點頭:“看吧看吧。”
早知道晚知道都得知道,還不如早點揭示了真相,該死心的就死心了。
倏地一下,鏡子裏有了畫麵。
起先是漫無邊際的血,滿座城都是這樣,血液在地上彙成了小溪,交彙,緩緩地流向遠方。當年的胡天闕提著劍,就行走在這血泊之中。
他剛殺了人,手上還殘留著血跡,但這,對於他來說還不算什麼。
他要屠城,把一整座城的人都殺光。
盡管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可他就是這麼去做了,從城南殺到城北,他的指甲縫裏沾滿了鮮血,還是不肯罷休。
直到,殺了采若的家人。
看到采若的模樣,他的心裏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為什麼這個小女孩這麼怨恨自己?
可他……似乎並沒有做錯什麼。
一直到後來,兩個人真的決裂了,采若偷了他的內丹交付給師父,然後師父和其他人聯手將他打敗。
而關於夜麟魔化的原因也很簡單,他身為一隻妖,早就想吸取掉那些人的精氣,從而獲得更多的能量,變得更強大。
可是他沒有成功,我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悲傷。
好像本來就該這樣。
我看到的,就是這些,明明就在意料之中,我卻還是期待了半天。
而夜麟的臉色蒼白,他指著鏡子,質問:“你看到了嗎?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