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堅守在“生命禁區”的養路人(2 / 2)

巴布說,自己的父親、母親、哥哥和弟弟都曾在這個路段做養路工,他五六歲時就跟著父母在路邊“幹活”,可以說是生在道班、長在路邊,對這個工作非常有感情,“我想在這一直幹到退休,別地哪也不想去。”

在巴布看來,他的養路工作還很“神聖”。“這是一條民族團結路,聯係著漢藏民族的感情。我們在海拔最高的地方養護公路,就是在維護這種感情。”他說。

已經在道班工作了三年的旺求朗傑,經常在鍋爐旁熬瀝青,臉上有幾處明顯的被瀝青燙傷的印記。他告訴記者,“去年七八月份的時候,我們在一個路段補坑槽,往瀝青裏加柴油時,瀝青濺了出來,把臉燙傷了,後來就成了這樣。”

即便如此,他依然樂意站在鍋爐旁熬瀝青,“人在路上,路在心上,修路就是我最大的快樂。”旺求朗傑敘述著他認為再正常不過的事。

與他們不同,28歲的才卓心髒不好,去年工作時還暈倒了一次,本來有機會調走,可她選擇了堅守。

“我父親原來就在這個道班工作,後來他在這退休,我也要在這退休,而且我和工區的人感情深,不想離開他們。”才卓說。

巴布告訴本刊記者,去年11月,這個路段由於降雪堵了20多公裏。為了清雪保通,工區的職工們輪班幹了三天三夜,其中會開推土機的駕駛員隻有才仁彭措和拉窮兩人,他倆接替開車三天。那幾天大家又冷又餓,連小夥子都凍哭了,但沒一個人下山,沒一個人想過離開工區。

工人的生活區是在距離唐古拉山口有20多公裏的一座充滿藏式氣息的院子。

院內是整齊的平房,有宿舍、食堂和立在門口的“天下第一道班”的石碑。宿舍裏,不少房間牆麵斑駁,屋內的白牆壁有的已經發黑,室內除了必備的櫃子、桌子和爐子一類家具,沒有其他。

“因為房子建的時間久,不漏風、不漏雨已經算好房子了。”巴布介紹說,這裏最低溫度達零下40攝氏度,年平均氣溫在零下8攝氏度,一年之中有100多天刮大風,所以房子保暖很重要。

在巴布心中,不漏風、不漏雨,若再有氧氣、暖氣和電就更是一座好房子了。

根據住宿職工的年齡層,宿舍有選擇地放了一瓶鋁罐氧氣。巴布說,年輕人不鼓勵吸氧,上了年紀的幹了一天活兒,回來累了,晚上可以吸一會兒。一瓶氧氣省點用大概能用一周,周末再出去灌。平時有人感覺不適也可以到生活區的救助站吸氧,那裏急救設備比較齊全。

由於地處高寒高海拔地帶,巴布他們生活的工區幾乎成了與世隔絕的孤島。工區距離附近的安多縣有100多公裏,所有生活必需品包括吃的糧食、柴油和氧氣等都從縣裏運上來。每年11月到次年5月水井上凍,大家就要去6公裏以外的地方鑿冰化水喝。

“他們14工區守護的既是全線最艱苦的路段,又是非常重要的路段。”青藏公路分局黨委書記趙偉文告訴本刊記者,唐古拉山口夏天下雪也屬正常,那裏保通不是臨時的,而是必須的。如果沒有這個道班,一旦下雪阻斷了公路,隻能從西藏那曲地區安多段派人上去搶修,一趟要100多公裏,否則影響公路暢通,所以這個工區艱苦也不能取消。(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