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拉朗上尉雖覺我言之有理,但仍拐不過彎來。 “親愛的維達爾,”他回答道,聲調讓我覺得勸服他實在無望了,“我們看問題的方式不一樣,當然不可能取296
得一致,我的家族,蒙受了恥辱,難道我不應該為它報
仇雪恨嗎?”
“不!警察會有個圓滿答複的!”
“如果那家夥不回來,我們對他有什麼辦法?事實上他也不可能回來。所以,我必須親自去找他,他一定在斯普倫貝格。”
“既然如此,”我無可奈何地說,“您可以去,不過再等兩三天,那時我陪您去斯普倫貝格!”
我滿懷熱情步步緊逼,最後,他答應我等婚禮結束後再說,那時我不能再反對他的計劃,決定同他一起去。
短短的48小時,我真的覺得度日如年!雖說我把勸慰別人當成一種義務,可我自己也常常心神不寧。有時,一種神秘莫測的預感驅使我徘徊在戴凱裏大街上。
從搜查到現在,門窗一直緊閉,庭院、花園荒涼冷清。身著便衣的警探日夜監視著住宅、街道和四周曠野。主仆二人都不可能溜進房子裏去。難道真有鬼嗎,盡管我想方設法說服瑪克、哈拉朗上尉和我自己,我卻好像看見從實驗室的壁爐裏冒出一縷青煙,甚至還發現平台窗戶後有張麵孔。我居然沒感到驚訝。
拉茲城已經擺脫了惡魔般的恐怖,不再議論此事。可威廉 ·斯托裏茨的幽靈卻始終糾纏著羅特利契醫生、瑪克、哈拉朗上尉,搞得我們大家心力交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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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3日下午,我朝斯聞多爾島的橋走去,想到多
瑙河左岸散散心。
路過碼頭時,從布達佩斯來的客船正靠岸,正是 “馬提亞·高萬”號。
往事又浮現在腦海裏:我和那個家夥的相遇,他挑釁的態度,第一眼看到他就激發了我的厭惡;我在武科瓦爾上岸時,聽到的那些話!一定是他,隻可能是他,那聲音和羅特利契家的客廳裏聽到的一樣—
—冷酷陰森的語調,粗野而目空一切的問話方式。
日耳曼式的粗魯。
懷著這些想法,我不由自主地瞪著一個個下船的乘客。我尋找著那張蒼白的臉,古怪的眼神,霍夫曼式的狠毒神情!不過,一切都是白費心機。
晚餐時,我仍坐在往常的位子上,羅特利契夫人差不多已恢複了平靜,她看上去好多了。我弟弟坐在米拉身邊,忘掉了不愉快的事。明天,她將成為他的妻子。哈拉朗上尉盡管臉色還有點陰沉,但也冷靜多了。
我想使氣氛活躍起來,驅除籠罩在大家心頭的陰影。幸運的是,米拉也從旁協助,使得這個夜晚充滿了歡歌笑語。不經請求,米拉便坐到鋼琴前,彈唱了幾首古老的馬紮爾歌曲,似乎要洗刷掉可憎的《仇恨之歌》留在這間客廳裏的陰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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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我們起身告辭,米拉微笑著對我說: “明天! ……亨利先生 ……別忘了 ……” “忘了,小姐? ……”我反問,跟她一樣開起玩
笑來。 “是呀 ……別忘了明天在市政府裏舉行婚禮。” “啊!明天!” “您是令弟的證婚人。” “您真該提醒我,米拉小姐,你看我都忘了我是證婚
人了。” “我一點也不吃驚! ……我早就注意到了,您有時做事糊裏糊塗的。” “我真該自責!明天我一定不會犯糊塗了。我向您保
證……但願瑪克也別忘了。” “他肯定不會!” “說好4點鍾。”“4點,米拉小姐? ……我以為是五點半呢? ……別
擔心 ……我3點50就到!” “晚安,瑪克的大哥,明天您將成為我的大哥了!” “晚安,米拉小姐 ……晚安!”第二天上午,瑪克出門采購一些東西。我看他已完
全恢複了平靜,就讓他單獨去了。為了預防不測,也想確定一下威廉 ·斯托裏茨確實2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