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給人生一個承載力——《論語》對人生的啟發3(1 / 3)

第一章 給人生一個承載力——《論語》對人生的啟發3

13.“名”的情結

子曰:“君子疾沒世而名不稱焉。”

——《論語·衛靈公》

中國俗語多。俗語是生活的象征,更是大自然的化身。“雁過留聲,人過留名”就是中國千百萬俗語中的一條。就連像孔子這樣的聖人也不能免俗。孔子曾經發出這樣的感歎:“君子的遺恨是死後而名聲不被人稱頌。”(《論語·衛靈公》)

那豈不是說人不出名,終生遺憾了嗎?

所謂人生在世,名利二宇。

一個“名”字,白了多少少年頭,流了多少英雄淚!

“老冉冉其將至兮,恐修名之不立。”

這是三閭大夫屈原的恐慌。

“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聞。”

這是科舉時代讀書人的最高理想和精神安慰。

“不能流芳百世,寧可遺臭萬年。”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可想而知,“名”是一個人惟一能留在世上的東西。

至於“功成名就”、“揚名顯親”等,更是鑄造著中國讀書人的人格心理。就是孔子自己,雖然反複說“人不知而不慍”之類的話,但也感歎“同有人知道我啊!”(《論語·憲問》)不被人知道,不被人了解,也仍然是孔子終身未能解開的一個情結。所以司馬遷著《史記》時,認為孔子作《春秋》也是為了“自見於後世”,(《孔子世家》)說穿了,正是“君子疾沒世名不稱焉。”

因此,儒學並非不重名,並非不喜歡“令聞廣譽施於身”(孟子語),而隻是反對聲聞過情,沽名釣譽,欺世盜名罷了。

當然,人世間還存在著少許這樣的人,他們認為流芳不成,遺臭總行,也不枉來世上直一遭。“留名”的想法是積極的,但是他們歪曲了“名”的定義,太急於表現自我,太在乎是否在世上留下了“名”。他們太需要別人記住自己了,哪怕別人記住的是他的“臭”。

正因為這樣,換來了多少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也換來了多少眼淚和辛酸!曆史在不斷地刷新,遺憾卻是不可改寫的。所以,我們一定要弄清“名”的含義與“留名”的意義,切莫讓更多的悲劇發生。

人生無常。煩惱時抬頭看看雁群,聽聽它們的叫聲;迷茫時想想自己有何特長,看看能做點什麼。多點理解,多點付出,我們的社會會更精彩,明天會更美好。

“人活一世隻圖留個好名聲。”這話確實不錯,無論古代、現代;中國、外國。但一個人怎麼才能留一個好名聲呢?隻靠酒桌上的朋友嗎?不盡然吧?這是一團迷霧,一團可以迷住心窩的霧。

“世人都說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人人都想活得瀟灑一點,輕鬆一點、快樂一點、但終其一生也瀟灑不了、輕鬆不了、快樂不了。他們被什麼東西拖住了、纏住了、壓住了,這東西就是功名利祿;

功名利祿成了人生的境界,似乎功名愈厚,人生也愈美妙滋潤。其實功名利祿是一副用花環編織的羅網,隻要你進去了,你就無法自在與逍遙。沒有功名利祿,於是想得到功名利祿。得到了小的功名利祿想得到更大的功名利祿,得到功名利祿,又害怕失去功名利祿。人生就在這患得患失中度過,哪裏品嚐得到人生的甘美清純滋味呢?世人隻知道功名利祿會給人帶來幸福,殊不知功名利祿也會給人帶來痛苦。為了功名利祿,我們勞心、勞神、勞力。為了功名利祿,我們計劃、忙碌、奔波。為了功名利祿,我們懷疑、欺詐、爭鬥。為了功名利祿,我們玩陰謀、耍詭計、溜須拍馬。為了功名利祿,我們如履薄冰、患得患失。

明朝的於謙有這樣的一首詩:“粉身碎骨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這首詩完全道出了人類崇高的思想境界。自古至今,許多仁人誌士為留清白在人間,赴湯蹈火,救民於水火,這樣的人永遠活在人們心中,他們是永生的。而整天沉迷於酒色之間的人,終將化作泥土,被人們踩在腳下,你想這樣嗎?

宋代畫家趙廣被金人俘虜後,寧可斷手也不為其作畫。國畫天師徐悲鴻曾斷然拒絕為蔣介石畫標準像,並冷淡地對來人說:“我對你們的蔣委員長不感興趣。”。

曆史表明,民意是最終的公正裁判者。盡管好人自古命運多舛,甚至慘遭毒手,但雖死猶生,精神永駐人間。

反之,一個人格低下的人,不論其生前如何榮華顯貴,占盡風流,死後也不免身敗名裂,被民眾戳脊梁骨。

拿精忠報國的嶽飛與奸臣秦檜來說,雖然嶽飛被“莫須有”的罪名陷害而屈死風波亭,秦檜卻飛黃騰達享著高官厚祿,但最終是“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鐵無辜鑄佞臣。”“人從宋後少名檜,我到墳前愧姓秦。”當你到西子湖畔的嶽王墳前去看到這些對聯時,又有何感想呢?

高尚的人流芳千古,人格低下的人遺臭萬年,這就是直與罔的最終結局罷。

所以,元人張養浩述懷道:“無官何患,無錢何憚,休教無德人輕慢。”

以上這些都反映了人對自身人格是相當重視的。人具有動物所沒有的高級“需要”,其中之一就是對人格價值的追求。古人雲:“人生有七尺之形,死惟一棺之土,唯立德揚名,可以不朽。”

人格的偉大之處就在於:它是超出了任何肉體需求的內在美,而惟有人的內在美才是永恒的。

一般說來,一個人在春風得意時聽到種種讚譽並不困難,難的是在身處逆境時仍然為大眾所懷念。這就是人最為可貴的“身後名”。

事實證明,凡追求人格高尚者都信仰“人到無求品自高”。因此他們能夠按照人格的要求有所為或有所不為,“不降其誌,不辱其身”。

有道是,追名逐利。世不重名,則人盡趨利。如此說來,追名倒也並不是壞事。至少可以使我們不生活在一條人人爭權奪利的單行道上吧!

14.人貴人自知之明

子使漆雕開仕。對曰:“吾斯之未能信。”子說。

——《論語·公冶長》

孔子教漆雕開去做官。漆雕開卻回答說:“我對做官還沒有信心。”孔子聽了非常高興。(《論語·公治長》)

孔子高興什麼?

不是高興漆雕開對做官還沒有信心這事本身,而是高興他能夠說出這樣的話。

所謂“人貴有自知之明”。漆雕開能夠自我認識,認為自己對於做官還不大有把握,於是便實事求是他說了出來,而不是一聽老師說讓自己去做官,便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答應下來,走馬上任去混它一混了事。這一方麵說明他很有自知之明,謙虛謹慎;另一方麵也說明他對做官這事已有所認識,不然他怎麼會認為自己離勝任還有所差距呢?除了這兩方麵之外,還可以看出他並不像一般人那樣急功近利,汲汲於功名富貴。由於有這些方麵的原因,所以孔子對他的回答非常滿意。

所謂“人貴有自知之明”,但一般人卻很難做到這一點。

現代人都有一種通病,那就是不了解自己。我們往往在還沒有衡量清楚自己的能力、興趣、經驗之前,便一頭栽進一個過高的目標,而這個目標往往是在與人攀比時得來的,而不是了解自己之後定出來的,所以我們每天要受盡自己的目標帶來辛苦和疲憊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