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計3
竭澤而漁
北宋末年,社會經濟的高度發展極大地刺激了統治集團的貪欲之心,為地主階級的進一步腐朽墮落提供了物質條件。宋徽宗是宋朝也是中國曆代帝王中頗具藝術天賦的一位皇帝,他酷愛書畫奇石,具有極高的書法繪畫造詣,然而他的昏庸和貪婪也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宰相蔡京等人恰恰利用了徽宗的心理,竭盡民力財力,滿足其窮奢極欲的享樂要求,使得徽宗玩物喪誌,不問政事。蔡京得以大權在握,獨擅國政,打著徽宗的旗號,中飽私囊,大發橫財。所以說豐亨豫大、竭澤而漁是蔡京為達到擅權、掠財的個人目的施展的一種陰謀手段。
為了鼓動和迎合徽宗貪欲之心,蔡京和蔡攸父子用腐朽的人生觀開導徽宗,他們說:陛下應當盡享天下之奉。”人主當以四海為家,太平盛世盡情享樂。人生幾何,何必要徒自辛苦。”蔡京父子的這番話,使本來就不喜政務勞苦,貪圖驕奢淫逸的徽宗更加心安理得地“享受”人生、恣意地掠奪民財。蔡京的黨羽為了討好徽宗,借花獻佛,將國庫中的錢財進奉給徽宗。徽宗不明真相,還得意洋洋地向左右炫1耀62。為了鼓勵徽宗揮霍,蔡京虛報說國家府庫盈足,完全可以滿足工程典禮的各種需要。於是在蔡京的指揮下,宋朝廷製禮樂,大舉土木,鑄九鼎,建明堂,修方澤,立道觀,凡是可以歌功頌德、粉飾太平的舉動,無一疏漏。在蔡京的慫恿下,徽宗在宮城北邊,修築一座與皇宮規模相當的新延福宮。其後又在京城的東北部動工興建規模更
大、更奢華的“艮嶽”。“艮嶽”綿延7餘裏,高達八九十尺,峰巒起伏,山下開鑿了池、沼、洲、澤,山上山下是數不清的亭台樓閣,到處堆放著千裏以外運來的奇花異石。童貫、楊戩等五大宦官還爭相攀比,各據一方,修園築殿,放置各種嘉花名木、珍禽走獸,宛如人間仙境。這一工程一直持續到北宋滅亡。
蔡京在蘇州設立了應奉局和蘇杭造作局,專門負責搜集京城需要的花石竹木。應奉局的官員四處尋找,聽說哪裏的一石一木稍有奇異,就聞風而來,攫為己有。這些官員還乘機敲詐百姓、勒索民財。他們一旦發現人家的奇花異石,先以黃封帕蒙於其上,要主人家負責保管,並不馬上取走,看管人稍有不慎,就以“大不恭”的罪名治罪。待運走時,推牆拆屋,逼得百姓無家可歸,甚至為一塊小小的石頭賣妻鬻子,傾家蕩產。當時大運河船滿為患,運的都是從南而來的“花石綱”。曾經為運一塊高達4丈的太湖石,出動數千人力,拆掉了沿途的橋梁、城牆、水門。實際上宮廷內苑對奇花異石的需要畢竟有一定的限度,而大大小小的官員卻借機用這些東西充盈自己的府第,更多的是拿這些作為加官進階的敲門磚。
運送如此大量的物資,耗費了難以計算的人力、物力,幾乎是竭盡了國家的財力。為了滿足永無止境的需要,朝廷巧立名目,增加賦稅。在京東、京西、淮南等地,強迫百姓租種無法種植的荒山廢地,強行收取預定的稅額;還將民田掠為公田,強迫租種,強行收租。在全國大部分地區廣泛推行“支移折變”,除原有的稅額外大大增加了賦稅負擔,甚至支移和折變的數額超出正稅七八十倍。這一時期實行的方田均稅法也完全一改王安石平均賦稅的原意,經方田後稅戶的稅額竟會比原來的高出100多倍。
蔡京等人鼓吹“豐亨豫大”之風,進一步煽起了徽宗以及整個大地主階層的貪婪欲望,使北宋統治集團對百姓竭澤而漁、瘋狂掠奪,導致社會矛盾空前激化,人民喊出了“打破筒(童貫)、潑了菜(蔡京),便是人間好世界”的呼聲,南北各地的反抗浪潮風起雲湧,終於宣和年間爆發了方臘、宋江領導的著名的農民武裝起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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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害攻心
崇寧元年(1102),蔡京終於爬上了日思夜想的宰相位置,其後他雖幾上幾下,但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位置始終在他的控製之下,整個北宋的江山都在他的股掌之中,任其蹂躪,直到最後被他推向滅亡的深淵。
蔡京入相以後,以紹述為名,將所有他認為於己不利的官員統統加上黨人的罪名逐出朝廷。他和其子蔡攸以“豐亨豫大”之說令徽宗沉溺於窮奢極欲、紙醉金迷的享樂中。在蔡京安排下,忽兒各地貢獻祥草仙芝,奇獸異鳥,說是天現祥瑞;忽兒邊臣來報某某蠻族內附、某某外族乞降,臆造出一派太平盛世的景象,令徽宗悠然自得、忘乎所以。然而徽宗的君王位置決定了他對周圍權臣的防備之心,尤其是當他目睹蔡京對黨人、對同僚,甚至對自家兄弟的無情排斥時,他也心有餘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