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時候,我國經常不斷地發生地震。根據曆史記載:從漢和帝永元八年(公元96年)到漢安帝延光四年(公元125年)的30年中,我國幾乎連年發生地震。在那個封建迷信的時代,一切天災人禍人們都認為是觸犯了上天,觸犯了鬼神。張衡是唯物論者,他不信什麼上天,更不信鬼神,他認為地震與刮風下雨、雷聲電閃一樣,隻不過是一種比較可怕的自然現象,人們重要的是研究和掌握地震的規律,以至能夠預測或盡早了解地震發生的地區,以減輕地震帶給人類的災難和損失。
張衡下決心要在地震研究方麵有所突破。他為了掌握地震的情報,得到比較完整的準確的地震記錄,經過多次試驗,終於在公元132年,發明並製造出了我國也是世界上第一架測報地震的儀器——“地動儀”。
這架地震儀是用精銅鑄成,直徑8尺,形狀像個大酒壇,壇頂上有個突出的蓋子,可以打開,壇下部雕刻著山龜鳥獸的花紋。壇內部有一個中樞機械“都柱”——一根上粗下細的柱子。柱子緊挨著8道機關,和8道機關相連接的是儀器外圍鑲著的8條頭朝下的龍,8條龍的龍頭分別對準東、東北、北、西北、西、西南、南、東南8個方向。每個龍頭的嘴裏都銜著一個銅球。對準龍嘴蹲著8個銅蛤蟆、昂著頭,張著嘴,像期待著什麼。如果什麼地方發生了地震,儀器中間的立柱就倒向震區所在的方向,隨即觸動那個方向的機關,連接在那個機關上的龍頭就張開嘴巴,吐出銅球,銅球即掉進蛤蟆的嘴裏,並發出“當啷”的響聲,給管理人員報信,告知震源的方向。
張衡研製的這台地動儀,相當靈敏、準確。公元138年的一天,地動儀西北方向的龍嘴突然張開,銅球準確無誤地落到了蛤蟆嘴裏,管理人員隨即報告“西北發生地震”。但當時住在洛陽的人絲毫沒有感覺到,人們開始表示懷疑。但是沒過幾天,便有人從隴西趕來報告,說那裏發生地震。經核對,時間正是龍頭吐球之時,人們這才信服了地震儀,讚歎它的靈敏,千裏之外發生地震,居然能感之如此準確!
張衡發明地動儀,是世界上最早的測定地震方法的儀器,歐州在公元1880年才製造出類似的用水銀溢流記錄地震的儀器,比張衡晚了1700多年。張衡發明的地動儀,也是人類曆史上用科學方法觀測地震的開始,它揭開了地震科學的新紀元。班固與《漢書》
班固是東漢著名的史學家、文學家。字孟堅,扶風安陵人。班固一家兩代人都是曆史上傑出的人物。
班固的父親班彪很會寫作,早年間,皇帝劉玄敗北時,他投靠隗囂,後跟隨了竇融,因文采出眾被光武帝封為徐縣縣令。
班彪很想寫一部延續前漢司馬遷《史記》的作品,計劃寫65篇前漢時代的曆史著作,但沒寫完就於建武三十年去世了。班固打算完成父親的夙願,於是開始漫長的創作過程。
班固寫了很多的史作,不料卻在明帝永平五年,也即班彪去世後的第11年被人誣告私改國史,被關入洛陽監獄,其手稿也被查抄。查抄的手稿呈交後,明帝親自閱讀,很快他就給班固的文章吸引住,覺得寫得很好,觀點正確,並沒有私改國史,許多地方是在唱漢朝的頌歌,使他頗為讚歎。正在這時,班固的弟弟班超托人奏疏,替兄申冤,表明班固隻是編寫史書,並無異心。明帝隻覺班家的人都很有意思,就召見了班超,與他談論,班超舉止大方,措詞得當,講話有條有理,令明帝很欣賞。
事後不久,明帝又召見了班固,他發現這個人氣度不凡,很有才能,看待問題的見解很獨特,善於思考,便赦他無罪,還讓他當了蘭台令史。後來又提升為典校秘書郎。從此,班固就在後漢宮廷藏書處潛心研究,閱查大量的圖書資料,準備寫作史著。
當時一件事情在朝中爭論得很激烈,有些老臣要求遷都長安,而許多官員不同意,形成兩派,相互攻擊。班固反對遷都,以避免費資及動亂。為此他寫了《兩都賦》這篇文章,顯示立場,明帝看後,堅定決心,沒有遷都。
《兩都賦》寫得的確不同凡響,使班固名聲大振,明帝對他愈加親信。班固經常到後宮去陪明帝讀書,明帝出去巡狩,也讓他跟隨,凡有重大問題,班固可參加與公卿的辯論,同年,班固升為玄武司馬。
明帝駕崩,章帝繼位,章帝在白虎觀舉行講論經義的大會,此會規模極大,學術研討達兩月之久,會後,班固根據會議精神整理出來《白虎通義》這本書,可他還沒來得及休息,班超便單騎找到他,說母親去世了,班固按漢朝慣例,辭官歸鄉服喪,基本上他再沒有什麼負擔,就一心一意寫《漢書》。
這一寫就是20餘年,班固以他卓越的文學才華,精心創作,完成了《漢書》的大部分稿件和章節提綱,《漢書》是我國第一部紀傳體的斷代史。《漢書》供100篇,80萬言,主要記敘了從漢高祖元年(公元前206年)到王莽地皇四年(公元23年)230年間史實。全書分十二《紀》、十一《表》、十《誌》、七十《傳》。《漢書》還沒寫完,當時就有很多人傳抄,頗受歡迎。
竇憲也非常欣賞班固,相當器重他。和帝登基不久,漢朝與北匈奴發生戰事,竇憲因劉暢之案,弄得十分被動,但他是個精明強幹的人,抓住時機,要求出征。走時,他召班固到軍營中,班固還穿著喪服。竇憲封他做中擴軍,即參謀之職,參與討論作戰。班固答應了。
竇憲獲勝,班固在燕然山為他刻石碑記錄功績,碑文寫道:“陵高闕,下雞鹿,經磧鹵,絕大漠”,又寫道:“驍騎三萬,元戎輕武。”充分讚揚漢軍的英勇無畏及竇憲的戰鬥作風。
竇憲率兵出鎮涼州時,北匈奴單於派儲王等要求拜見竇憲,竇憲就派班固和司馬梁楓去迎接,沒有接到,這件事充分證明班固的地位。
可班固倒黴就倒黴在竇憲身上。竇憲被逼死後,班固也被免官,這時是永平四年(公元92年),和帝剛剛消滅竇家的勢力。班固意識到大禍臨頭,果然,一夥差人闖進班家,將班固五花大綁抓入洛陽監獄。
洛陽令叫種競,他跟班家的過節相當深,竇憲掌握重權時,他不敢惹班固,竇憲這棵大樹一倒,他立刻把班固逮捕,關進監獄。幾次審問,班固沉默無語,種競下令拷打。
班固被打得血肉模糊,傷勢很重,仍不講話。他受刑後,總坐在牆角裏順鐵窗仰望星空,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兩條腿上的鮮血已幹滯結成糊片。
班家人想方設法救班固出獄,沒能成功,班固也沒有寫完《漢書》。永平四年,一代曆史學家於洛陽獄中去世了,成為統治階級內部鬥爭的犧牲品,終年61歲。
班固死後,他所撰寫的《漢書》的《11表》和《天文誌》遺稿散亂,還沒有最後完成。漢和帝又命班固的妹妹班昭和馬續共同續寫這兩部分內容,這才最後成書。史學巾幗班昭
班固去世了,而《漢書》尚未完成,和帝覺得這是漢朝政府的重大損失,他閱讀完班固的遺稿,分外惋惜。他對種競的做法很是氣憤,但為時已晚,便命令皇宮近侍鄭眾尋找能寫此書的人。很快,鄭眾拿著推薦班昭的奏折來找和帝。和帝應準讓班固的妹妹入宮修史。
於是,班昭來到洛陽,進宮讀書,那時她已經40多歲了,班昭生活在一個具有濃厚文化傳統的家庭,她在家排行最小,班彪特別疼愛她,精心指導她讀書,班昭受傳統教育思想很深,14歲嫁給曹壽為妻,婚後仍舊刻苦學習,勤練手筆。曹壽沒活多少年,早早地便去世了,班昭一直守寡,再沒嫁人。她進宮後住在東觀,潛心研究漢史。
班固的手稿未經過任何修改,全是草稿,寫得很亂,那時還沒發明紙張,漢字是一個一個刻到木筒上的,班昭十分細致地閱讀,修改,續寫,每晚都工作到深夜,辛苦極了,由於不是原作者,所以遇到的困難也很多,需要查閱大量資料,班昭終日泡在書堆裏。
班昭的字很漂亮,班固計劃寫的《八表》和《天文誌》沒能動筆,班昭將《八表》工工整整寫在絹上,讀起來令人賞心悅目。經過幾年的努力,班昭完成兄長的遺稿,使《漢書》成為一部完整的史學著作,和帝看後很滿意,下令傳抄,收藏東觀與蘭台等處。
班昭作完《漢書》續補,受到宮廷的尊敬,她時常被召入宮室,教皇後和貴人學習,並為皇家寫些賦文和頌德文章。
元興元年(公元105年),和帝駕崩,一歲的嬰兒皇帝劉隆繼位,史稱殤帝,鄧太後臨朝,鄧太後當皇後時就曾向班昭學過書,成為太後後還多次請班昭來討論政事,非常器重她。
《漢書》是我國偉大的曆史著作《史記》之後的一部斷代體巨著,它與《史記》不同之處也正是這一點,《史記》是通史。
《漢書》沒能超過《史記》,它隻寫到了前漢一個朝代229年的曆史事件,除斷代體寫法外,無新創造,它采用了《史記》的筆法,又增加許多有關刑法、地理、文藝、密職等篇章,對後世研究有相當大的幫助。然而班氏父子兄弟都生活在儒學推廣的時代,他們以儒家的觀點來從事曆史著作,這使得《漢書》在進步性上遜色於《史記》。
班昭年屆五旬時,又奉詔主持宮廷女學,從皇後到諸貴人都跟從班昭學習儒家學說。掌握漢朝政權17年的皇太後鄧綏也是班昭的學生。班昭協助鄧太後襄理政務、籌劃大計,舉辦宮廷小學和幼兒學校,為東漢王朝的長治久安精心培育人才。
班昭年逾花甲之時,又寫了七篇《女戒》,講述女子的道德規範、禮儀標準,當然這是封建社會的產物。班昭把自己一生對女子在封建家庭中責任和義務的切身體驗注入了這篇婦女教育的經典中,使它增添了親切感和感染力。
班昭是中國曆史學家中少有的奇女子,許多人慕名都想拜在她的門下,但這是很困難的。她活到70餘歲去世的時候,仍享有崇高的威望,鄧太後親自為她素服舉哀,為痛失一位良師益友而傷心落淚。鄧後力挽狂瀾
和帝於永元十四年得了一場大病,整整三年,始終沒好。永元十七年他病得愈加厲害。臥床不起,為討吉利,於榻上改年號為元興元年。可惜新年未過,27歲的和帝就死掉了。和帝沒有子嗣,因為他生前嬪妃貴人鬥爭激烈,誰若生下男孩就會遭至毒手,一些生育男嬰的貴人便把孩子秘密送出宮,由民間百姓撫養,劉隆便是其中之一。他的母親(非親生)是當朝鄧氏皇後。
鄧後叫鄧綏,永元七年入宮。和帝去世那年,鄧後才25歲。年輕的鄧後臨朝聽政,總攬大權。和帝在世時鄧後對自己要求很嚴格,也很會為人處事,但她和所有高層封建統治者一樣,不許任何勢力阻礙自己的權力,她依靠兄長鄧騭與宦官鄭眾、蔡倫等強大的關係網絡控製朝廷。幸好鄧後辦事果斷,賞罰分明,政策措施公正,又會收買人心,所以暫時相安太平。
接連過去八九個月,一日深夜,鄧後正在批閱奏章,忽然慌慌張張跑來個宮女,說小皇帝突發高燒,病得甚是厲害。鄧後平日忙於公務,很少關心這個並非親生的兒子,然而她知道小皇帝如有不測,自己必有災禍,她急匆匆來到寢宮,遠遠便聽見“哇哇”的哭聲。“陛下所得何病?”鄧後進門問道。幾位太醫緊皺眉頭地站在龍床周圍,見禮後其中一位說:“皇帝恐怕是受了風,且讓臣等想些醫法。”
鄧後用手撫摸嬰兒額頭,猶似觸炭,顯然這病非同小可,她命令太醫道:“你們須全力治愈陛下。”但是一切努力都沒有任何轉機和作用,小皇帝連哭帶喊了兩天兩夜,最後一命嗚呼。鄧後知道小皇帝一死,皇位爭鬥必然殘酷無比,可目前隻能先著手料理後事。延平元年(公元106年),中國曆史上最小的皇帝劉隆入土安葬,後被追諡為殤帝。而鄧後所要麵對的壓力和困阻也便更加巨大了。
殤帝死後,皇位之爭甚是激烈。大臣周章官拜光祿勳之職,掌握滿朝大夫、中郎將的生死權,勢力龐大。以他為首的眾大夫和中郎將們竭力推舉和帝長子劉勝繼承皇位,借此削弱鄧後的力量,企圖把持朝政。
鄧後清楚周章一夥的打算,她也知道倘若立劉勝為帝,等劉勝長大成人後很有可能同周章聯手廢掉自己,畢竟劉勝已11歲了,而且不是自己親生。鄧後決心立清河王劉慶之子劉祜做皇帝,也借此機會鞏固個人權勢,竭力壓製周章諸臣。她對周章一夥早就心懷不滿,準備先下手,一一收拾他們,以絕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