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楚囚南冠
“楚囚南冠”形容困居他鄉,懷戀故土;或指被囚禁的人。
此典出自《左傳·成公九年》:“晉侯觀於軍府,見鍾儀,問之曰:‘南冠而縶者誰也?’有司曰:‘鄭人所獻楚囚也。’”
春秋時期,鄭國在晉的幫助下打敗了楚國,俘獲楚大夫鍾儀。鄭國就把鍾儀獻給了晉國,但後來鄭國又依附楚國疏遠晉國,晉楚之間發生了戰爭。
有一次,晉侯到軍府視察,看見了鍾儀。他詫異地問:“那個戴著南方人帽子的囚徒是什麼人?”一個官吏回答說,此人叫鍾儀,是鄭國人獻給晉國的楚國俘虜。想到鄭國從前對晉那麼友好,現在又反目為仇,晉侯感歎萬分。他下令將鍾儀釋放,並召見了他。
鍾儀非常感激晉侯的寬宏大量,兩次向晉侯下拜行禮。晉侯問鍾儀的身世,鍾儀回答說世代都是樂官。又問他是否會奏樂,鍾儀說:“這是我家祖傳的職業,我不敢做其他它事,隻會奏樂。”晉侯命人拿來了琴,讓鍾儀演奏。鍾儀彈起了楚國的民間樂曲,聲調異常傷感。晉侯問起他楚王的情況,鍾儀沒有正麵回答,隻推辭說:“君王的事,我怎麼會知道呢?”
後來,晉侯將見到鍾儀的事告訴了範文子,文子十分感動地對晉侯說:“這個楚國人說起祖業來如此恭敬,不敢違背。讓他奏樂,他奏的是本國音樂,不忘故國。君侯靈什麼不放了他,讓他回去為晉、楚兩國的友好關係出力呢?”
於是,晉侯就放了鍾儀,並備了厚禮讓他帶回國,謀求兩國的和平。
垂頭喪氣
“垂頭喪氣”指低著腦袋,無精打采。人們常用這句成語形容失意懊喪,萎靡不振的樣子。
此典出自唐代韓愈《昌黎先生集·送窮文》:“主人於是垂頭喪氣,上手稱謝。燒車上船,延之上座。又見《新唐書·宦者列傳》:自見勢去,計無所用,垂頭喪氣。”
唐朝末年,由於藩鎮割據,中央的政治統治既軟弱又腐敗。唐昭宗李曄名為皇帝,其實隻是個傀儡。當時,割據京城長安周圍地區的是軍閥李茂貞,割據黃河中下遊地區的是軍閥朱全忠(即朱溫)。由於這兩股軍閥勢力比較強大,對朝政產生了影響,因此朝中大臣也分成了兩派:一派以宦官韓金海為首,站在李茂貞一邊;一派以宰相崔胤為首,站在朱全忠一邊。
元複元年(公元901年),朱全忠為了代唐自立,率兵逼近長安。李茂貞、韓金海等挾持唐昭宗逃到鳳翔(今陝西寶雞至周至一帶)。朱全忠率軍繼續西進鳳翔,李茂貞抵擋不住,屢戰屢敗,搞得彈盡糧絕,連昭宗皇帝也沒有飯吃,隻好和朱全忠講和。這時,韓金海難堪極了,他是依附李茂貞的,又是朝中的宦官,現在,皇帝和李茂貞都要講和了,他看到大勢已去,又無計可施,隻好垂頭喪氣地等候朱全忠的處罰。後來,在朱全忠的威逼下,李茂貞交出了唐昭宗,並殺了韓金海等人。
春風得意
“春風得意”形容考上進士後的得意心情,也用來形容官場飛黃騰達或事業順心如意的樣子。
此典出自唐代孟郊《登科後》詩:“昔日齷齪不足誇,今朝曠蕩恩無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唐朝時候,有一位著名的詩人,名叫孟郊,他是河南洛陽人。最初隱居在高山,稱為“處士”,性情非常耿直,因此很少有人能和他合得來,隻有大詩人韓愈和他一見如故,因此後人有“韓孟”之稱。他們兩人在詩的風格上也有相似的地方,常常唱和於詩酒之間。
孟郊的經曆很不如意,這從他的詩裏那些特多的怨、傷、愁、病、饑、恨……之類的字句可以看出來。他曾兩次考進士都沒有考上,直至貞元(唐德宗年號)十二年,才考中了進士,那時他已經五十多歲了,窮困的生活磨掉了曠達的氣度,考中進士以後,他才開朗起來,他高興地寫了一首《登科後》的絕句,表達他當時愉悅的心情,那首詩說:“從前那窘迫的日子是不值得誇耀的,今天我的心情忽然開朗了,才感到皇恩沒有邊際。我興高采烈地騎了馬兒奔馳在春風裏,一天的時間就將長安的花兒看完了。”
大發雷霆
“大發雷霆”比喻大發脾氣,高聲斥責。
此典出自《三國誌·吳誌·陸遜傳》:“今不忍小忿而發雷霆之怒。”
公元229年,孫權稱帝,國號吳,建都建業(今江蘇南京)。當時,曹魏的執政者是魏明帝曹睿。曹睿是個荒淫無度又無能的人,曹氏政權已失去了武帝曹操、文帝曹丕時的氣勢。魏國的遼東太守公孫淵見此情形,便暗地裏與孫權結成同盟,孫權封他為燕王。但是,由於遼東和建業離得非常遠,公孫淵擔心一旦被魏國攻打,遠水救不了近渴,和孫吳結盟並非是好的辦法,於是又背棄盟約,殺了吳國的使臣。
消息傳到東吳,孫權暴跳如雷,打算立即派大軍渡海遠征,討伐公孫淵。名將陸遜見此情形,上書勸阻。陸遜指出:公孫淵憑借著險要的地勢,背棄盟約,殺我使臣,確實令人氣憤。但現在天下風雲變幻,群雄爭鬥,如果不忍小忿而發雷霆之怒,恐難實現奪取天下的願望。我聽說,要幹大事業,想統一天下的人是不會因小失大的。孫權覺得陸遜的意見十分正確,就取消了討伐公孫淵的計劃。
大腹便便
“大腹便便”形容人的肚子大。
此典出自《後漢書·文苑列傳·邊韶》:“邊孝先,腹便便。”
東漢漢桓帝時候,有一位教書先生,名叫邊韶,字孝先,這個人曾經做過臨潁侯相、太中大夫,後來遷為北地太守、尚書令。在他教書的那幾年,曾發生過一件有趣的故事。
邊韶勤奮好學,年輕的時候就已經以文章而遠近聞名了。他招收幾百名學生,盡心盡力地給學生們講書、批文。然而,邊韶有一個小毛病,喜歡打瞌睡,因為他身子胖,肚皮有些大,所以行動不靈活,平時總是懶洋洋的樣子,學生們看了就經常暗地裏笑他。
有一天,邊韶講了一陣子書,累了,便朝學生們擺擺手:“去吧,背書去吧!”他自己則把肥胖的身子往後一仰,合衣躺在木床上,一會兒工夫就鼾聲大作了。學生們看到他挺著肚皮睡熟了,於是幾個人湊在一塊,給老師編了一段順口溜兒:
邊孝先,腹便便,
懶讀書,但欲眠。
學生們一邊念,一邊哄笑,把先生吵醒了。他聽了學生編的順口溜兒,覺得非常有意思,便在地上踱了兩圈兒,忽然靈機一動,提筆也寫了一首順口溜,自己搖頭晃腦地念起來:
邊為姓,孝為字。
腹便便,五經笥。
但欲眠,思經事。
寐與周公通夢,
靜與孔子同意。
師而可嘲,
出何典記?
他的這首順口溜兒大意是說:
“我的肚子是大了點,不過,裏邊裝的都是經書。我是喜歡睡覺,不過,我在夢中會見周公。即使有片刻安靜的時候,我也念記孔子的教誨哩!你們嘲笑先生,這規矩源自於哪家的經典呢?”
學生們聽先生這麼一說,都驚得目瞪口呆,想不到先生有這樣的才華,出口成章,做順口溜兒也會教訓人!而那幾位惡作劇的學生都羞愧得滿麵透紅,偷偷溜出門外,老老實實地背書去了。
得意忘形
“得意忘形”的本意是,因高興而物我兩忘。後來,人們用它形容高興得忘乎所以,失去常態。
此典出自《晉書·阮籍傳》:“阮籍,字嗣宗,陳留尉氏人也。父瑀,魏丞相掾,知名於世。籍容貌瑰傑,誌氣恢放,傲然獨得,任性不羈,而喜怒不形於色。或閉戶視書,累月不出;或登臨山水,經日忘歸。博覽群籍,尤好《莊》、《老》。嗜酒能嘯,善彈琴。當其得意,忽忘形骸。時人多謂之癡,唯族兄文業每歎服之,以為勝己,由是鹹共稱異。”
阮籍(公元210~263年),字嗣宗,三國時期魏國陳留尉氏人。父親阮瑀(公元165?~212年),字元瑜,才華橫溢,在魏國任丞相掾,有很高的名望。阮籍容貌奇偉,誌向恢弘遠大,自視清高,狂放不羈,並且涵養很好,喜怒不形於色。有時閉門讀書,幾個月都不出門;有時登山臨水外出遊覽,幾天不回來。博覽群書,尤其喜好《莊子》、《老子》。酷愛飲酒,能長嘯,善彈琴。當他得意的時候,有時甚至連自己是什麼樣子都忘掉了。當時,人們都說他呆癡,隻有同族之兄阮文業經常感歎,表示佩服,認為阮籍比自己強。因此,大家都讚揚阮籍,認為他是個奇才。
登樓清嘯
“登樓清嘯”的本意是,登上城樓,發出清亮的長嘯之音。人們用它形容戰將鎮定自若、從容退敵的風度。
此典出自《晉書·劉琨傳》:“在晉陽,嚐為胡騎所圍數重,城中窘迫無計,琨乃乘月登樓清嘯,賊聞之,皆淒然長歎。中夜奏胡笳,賊又流涕噓欷,有懷土之切。向曉複吹之,賊並棄圍而走。”
劉琨,字越石,晉代中山魏昌(今河北無極)人,是晉代有名的將領。一次,劉琨出兵晉陽,被胡人的騎兵圍困了,形勢異常危急。這時,劉琨乘著月光登上了城樓,發出清亮的長嘯之聲。胡人的騎兵聽了,都感到異常淒涼,長歎不已。半夜時,劉琨又彈奏胡笳,胡人的騎兵們不禁痛哭流涕,欷噓不止,開始強烈地懷念自己的故鄉。天剛亮時,劉琨再次吹奏胡笳,其音悲切感人,胡人的騎兵再也無法忍受了,就放棄對晉陽城的圍困,撤走了。
低首下心
“低首下心”形容屈服順從、俯首聽命的樣子。
此典出自唐代韓愈《祭鱷魚文》:“刺史雖駑弱,亦安肯為鱷魚低首下心為民吏羞,以偷活於此邪?”
唐代中葉的大文學家韓愈,曾經因諫迎佛骨,惹惱了唐憲宗,唐憲宗要處死他,幸好宰相裴度為他求情,憲宗才改判他到潮州去做刺史。他到任之後,便到民間去了解人民的疾苦,他聽說鱷魚聚在惡溪,經常傷害路經那裏的人畜,害得老百姓們不能夠安居樂業。於是韓愈寫了一篇《祭鱷魚文》,派部下們把一頭豬和一隻羊投進惡溪的潭水裏,讓鱷魚們吃個痛快,然後又限令它們最遲一個星期的時間,要全部遷到南麵的大海裏去生活,如果不服從命令的話,就要挑選精明幹練的射手,用犀利有毒的箭把它們全部射死。
冬日可愛
成語“冬日可愛”比喻人的慈祥可親。
此典出自《左傳·文公七年》。
狄侵我西鄙,公使告於晉。趙宣子使因賈季問酆舒,且讓之。酆舒問於賈季:“趙衰、趙盾孰賢?”對曰:“趙衰,冬日之日也;趙盾,夏日之日也。”杜預注曰:“冬日可愛,夏日可畏。”
春秋時期,晉國的國君晉襄公死後,本來應該由太子夷皋繼承君位,但是夷皋還是個在繈褓中的嬰兒,無法執政。當時國家又處在困難的局勢下,齊國、狄國和楚國的軍隊正在討伐它,因此,大臣們主張擁立年歲大的公子雍為晉國國君。晉國的卿士中掌握大權的人物是趙盾,他是晉軍的中軍帥,執掌朝政大權。他對大夫們說:
“公子雍年長,死去的先君寵愛他,他與秦國的關係又非常密切,立他為晉國國君會安定的。”
大夫賈季反對立公子雍,他主張立公子樂。他說:
“公子樂的母親受到兩個國君的寵愛,立他為國君晉國一定會興旺。”
趙盾不滿地說:“公子樂的母親在國君妻妾中排在第九位,她被兩個國君所寵幸,那是淫蕩。她的兒子能有什麼威望呢?況且公子樂遠在陳國,陳國又弱小,晉國發生事變他也無法幫忙。所以不能立公子樂,還是立公子雍為好!”
趙盾下定了決心,就一方麵派人去秦國迎接公子雍回國,一方麵又派人去陳國殺掉公子樂。
太子夷皋的母親聽說要立公子雍為國君,又氣憤又焦急,她抱著夷皋在朝廷上放聲大哭,吵鬧著說:“先君有什麼罪?他的合法繼承人有什麼罪?為什麼丟開嫡子不立,反而到外邊去求國君?我看你們準備怎麼安排這個孩子!”她又跑到趙盾家裏,向他叩頭,哀求說:
“先君將這個孩子托付給你了,如果他成材,我不忘你的恩情。如果他不成材,我怨恨你一輩子!”
趙盾害怕夷皋母親把事情鬧大,又擔心其他幾個公子出來反對,無奈之下,他隻好改變主意,決定立夷皋為晉國國君。為了平息這場爭端,他馬上派軍隊迎戰秦國的軍隊,因為秦國已經派兵護送公子雍回晉國來了。兩國軍隊在令狐地方交戰,秦國兵敗,匆忙退回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