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原以為我比籬矮兩個頭隻是因為籬太高大,下了山才知道,是我真的很矮。
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我就像是在樹林間穿梭,偶爾遇到兩三個比我矮的也都是七八歲的孩子,難道真如籬說的我隻有十三四歲?
籬拉著我的手快步在人群中穿梭,而我因為腿短隻能小跑前進。籬使勁拽著我,手腕被拉的生疼,我正想提醒他一下,他卻突然停下腳步,我始料不及,一下子撞到他的後背。籬回頭看了我一眼,問怎麼了,我搖搖頭示意沒事。
我從籬身後探出身子去看,發現麵前是一座大大的宅院。大門厚重寬大,一堵高大紅磚的牆
連著門佇立著,抬頭能隱約看見牆內枝葉繁茂的樹冠,周圍沒有任何裝飾的東西,感覺冷冷清清的。
籬走上前去敲了敲門,門內一陣騷動,隨即大門半開,一個身穿青色羅裙的少女從門裏探出半個身子。少女看了看籬,又看了看我,走出來朝籬一躬身,道:“竹先生,我家主人已恭候多時了。”
我抬頭的看了看籬,不解地問道:“竹?”
籬沒有回答我,也沒有理會少女,一把拉過我像進自家一樣走了進去。
二
我兩眼放空地盯著麵前正嘰裏咕嚕說著我聽不懂的話的人,他一邊說一邊對我指指點點,而籬就坐在我身邊不時地點點頭。我疑惑不解,幾次想開口問,但那人一瞪我我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那人一頭白發滿臉皺紋,精神卻很好,瘦瘦小小的佝僂著腰,正神采奕奕眉飛色舞地在和籬款款而談。
我不知道這老人是誰,是幹嘛的,籬也沒告訴我。自從進了這宅子,籬就一言不發,冷著臉。不同於平日的平靜,有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感覺。我怔怔地看著籬,想著是不是因為我睡了他的床所以在生氣,卻見籬的臉色一變,帶著難以置信的神色轉頭看向了我。
我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突然手腕一緊,我眼前一花便到了老人的跟前。我和他麵對麵,眼對眼,忽然就有一絲疑惑。這老人雖然白發叢生皺紋滿麵,黑色的眼睛卻晶瑩剔透熠熠生輝,和他的形象好像有點不搭。
我看著老人的眼睛琢磨著為什麼,老人卻手一揮把我推翻在地,說道:“這女人真的失憶了。”
胳膊被摔得生疼,估計都擦破了皮。我支起半個身子看向那老人,卻發現之前的老人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坐在那裏的是一個紅衣白發的少年。那少年嫌惡地看了我一眼,隨即轉頭看向籬,冷冷地說道:“我不治。”
籬瞟了我一眼,眼中神色不定,“為什麼。”
紅衣白發的少年冷哼了一聲:“哼,你見過有誰願意救殺父仇人的?”
“我說了,那不是她。”籬皺著眉,似乎在思索什麼。
“她們兩有區別嗎?”說著,紅衣白發的少年站起身子,“籬,別說我作為朋友不提醒你,如果你還繼續和她待在一起,遲早有一天會被她害死。”說完就要離開。
籬似乎是有點生氣,抬高聲音喊了一聲:“城朽!”
紅衣白發的少年離開的腳步頓了頓,背對著籬說道:“籬,今日我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才沒有對她做什麼,別忘了,她身上背負的不隻是我父親的命,還有你的。你覺得那日若不是以牧你還會在這裏嗎?那些日子你忍受了多少疼痛折磨你忘了嗎?而她呢?一個失憶就逃掉了,舒舒服服坐在這耀武揚威!”
“我說了那不是她!”
“我說了那沒區別!”
突然地,兩個人都安靜下來,紅衣白發的少年笑了一聲,“對了,籬,忘了告訴你,鬼城的人在找她。”說著,他指了我一下,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看見一邊的籬渾身戰栗了一下,額上冒出了點點汗珠。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