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當時,越國剛剛遭受戰亂亡國之禍,百姓大批被殺害,人口減少,田地荒蕪,生產受到很大破壞,為了恢複國家的元氣,越國君臣們製訂出一些措施。如上了年紀的人不準娶年輕姑娘為妻;男子到了二十歲,女子到了十七歲,還不結婚的,父母要受到處罰;婦女快臨產前,一定要報官,好派醫官去照顧;生一個男孩,國王賞一壺酒,一條狗;生一個女孩,國王賞一壺酒,一口豬;有兩個兒子的,官府負責養活一個;有三個兒子的,官府負責養活兩個。國家還獎勵耕種、養蠶、織布。與此同時,全國上下都節衣縮食,為了是年年月月給吳王夫差進貢。夫差經常收到勾踐的貢品,非常滿意。

當越王勾踐聽說吳王夫差打算造姑蘇台時,就趁機給吳王準備了幾根又長又大的木料,派文種送去。夫差收到木料後,非常高興,為了不使大材小用,就把建造姑蘇台的設計加高加大,這就使得吳王更加勞民傷財。

姑蘇台建成後,夫差又要越國進貢美女。勾踐便下令在國內選美女。於是,範蠡在齲羅山上(今浙江省諸暨縣境內)找到了一個名叫西施的美女,她情願舍出自己的身子,到吳國去,幫助越王報仇。當範蠡把西施和其他美女送到吳國後,吳王夫差立刻就被西施的美貌,迷住了,對她非常寵愛。從此夫差就日夜在姑蘇台同西施作樂,西施也經常向夫差說越國的好話,這樣,夫差對越國就一點戒備也沒有了。後來,越王終於“堅忍”成事,一舉攻下吳國,成為春秋時一位有名的霸王。

“堅忍”法(中篇)

【原文】

昔耿恭簡公謂,居官以堅忍為第一要義,帶勇亦然。與官場交接,吾兄弟患在略識世態而又懷一肚皮不合時宜,既不能硬,又不能軟,所以到處寡合。迪安妙在全不識世態,其腹中雖也懷些不合時宜,卻一味渾含,永不發露。我兄弟則時時發露,終非載福之道。雪琴與我兄弟最相似,亦所如寡合也。弟當以我為戒,一味渾厚,絕不發露。將來養得純熟,身體也健旺,子孫也受用,無慣習機械變詐 ,恐愈久而愈薄耳。

【譯文】

過去耿恭簡公說,做官以堅挺、忍耐煩惱為第一重要,帶兵也是這樣。和官場來往,我們兄弟都患在稍稍了解世態而又懷有一肚皮的不合時宜,既不能硬,又不能軟,所以到處落落寡合。迪安妙就妙在全然不識世態,他肚子裏雖也懷著些不合時宜,但卻一味渾厚含容,永不發露。我們兄弟則時時發露,總不是帶來福氣的辦法。雪琴與我們兄弟最相象,也到處少有投合的人。弟應當以我為戒,一味渾厚,永不發露。將來養得性情純熟,身體也健康旺盛,子孫也受用,不要習慣於官場機變詐偽,恐怕越久就越德行淺薄。

【事典】

曾國藩中年以後,務以堅忍用世,對官僚們也以堅忍為歸。他晚年總結自己幾次吃“大塹”而長大智時說:

餘生平吃數大塹,而癸醜六月不與焉。第一壬辰年發生,學台懸牌,責其文理之淺。第二庚戌年上日講疏內,畫一圖甚陋,九卿中無人不冷笑而薄之。第三甲寅年嶽州、靖港敗後棲於妙高寺,為通省官紳所鄙夷。第四乙卯年九江敗後赧顏走入江西,又參撫、臬;丙辰被困南昌,官紳人人目笑存之。吃此四塹,無地自容。故近雖忝竊大名,而不敢自詡為有本領,不敢自以為是。俯畏人言,仰畏天命,皆從磨煉後得來。

長時期以來,曾國藩一直在清政府的猜忌和地方大吏排擠的夾縫中求生存。尤其是在坐困江西的過程中,始終受到江西大吏的排擠和刁難。這是因為曾國藩一直是以團練大臣的身份來創辦湘軍,又以此身份率軍打仗,這被當時抱守殘闕的官員視為越軌行為。鹹豐五年(1855)夏,曾國藩丁憂期滿,雖被補授為兵部右侍郎,但仍沒有地方實權,仍沒有欽差的頭銜。湘軍雖負有“能征善戰”之名,但不屬於國家的正規兵製,地位不能與八旗、綠營相比。由於曾國藩沒有地方實權,湘軍也便以客軍的地位出省作戰,大部分的軍餉就不得不仰仗江西,這就不能不使曾國藩倍感處於別人屋簷下的苦悶與不便。甚至地方官唆使兵丁闖入他的行轅,想加害於他。曾國藩要在江西聘用官員去抽厘籌餉,被江西官員視為越權的行為,於是出現了爭鋒相對的態勢,謾罵、刁難如同暴雨一樣不斷襲擊著他,使得曾國藩多年以來如履薄冰。有一件事情頗能表現曾國藩這一時期的處境。

曾國藩到江西時,巡撫為陳啟邁,與曾國藩是同鄉,又一同在翰林院為官,此次曾國藩來江西作戰,本應格外親切,倍加照顧。但與之相反,陳啟邁卻覺得曾國藩來江西與太平軍作戰,無疑遮住了他的光芒,於是他處處刁難。在江西萬載有個舉人,名叫彭壽頤,由於辦團,對抗太平軍,深得曾國藩的賞識,決定將其調入幕府。但彭壽頤與知縣不睦,恰在此時鬧翻,以致於對簿公堂。在這樣的情況下,陳啟邁收到了曾國藩調用彭壽頤的谘文,他認為這是曾國藩有意袒護彭壽頤,與自己挑釁,於是一怒之下,不僅不允許調用,反而將其投入獄中,嚴刑拷打。曾國藩忍無可忍,遂羅列了一些事實,將陳啟邁彈劾。但繼任巡撫文俊,並未因此對曾國藩態度有所改善。

曾國藩在回憶自己自改名以來,務以“堅忍”為懷時說:

憶自辛卯年改號滌生,滌者,取滌其舊染之汙也;生者,取明袁了凡之言“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從後種種譬如今日生”也。改號至今九年,而不學如故,豈不可歎!餘今年已三十,資稟頑鈍,精神虧損,此後豈複能有所成,但求勤儉有恒,無縱逸欲,以喪先人元氣;困知勉行,期有寸得,以無失詞臣體麵。日日自苦,不至佚而生淫。如種樹然,斧斤縱尋之後,牛羊又從而牧之;如燈燃,膏油欲盡之時,無使微風乘之,庶幾稍稍培養精神,不至自速死。誠能日日用功有常,則可以保身體,可以自立,可以仰事俯畜,可以惜福,不使祖宗積累,自我一人享用而盡,可以無愧詞臣,尚能以文章報國。

曾國藩與胡林翼為生平至交,每當他不能忍時,胡便溫言相勸。而胡的堅忍更是曾國藩的一麵旗幟。

據薛福成回憶,胡林翼與官文初時一為巡撫,一為總督,一駐長江上遊,一駐下遊,矛盾很大,但胡終以堅忍勝之。二公當湖北全境糜爛之時,皆竭蹶經營,各雇分地,文忠尤崎嶇險阻。

最初,胡林翼很看不起官文,有人對胡說:“公不欲平巨寇耶?天下未有督撫不和而能辦大事者。且總督為人坦中,從善如流,公若善與之交,必能左右之,是公不啻兼為總督也。合督撫之權而剿賊,誰能禁之?”胡林翼大悟,親自拜見官文。兩人遂和好如初。

王湘綺《湘軍誌》和徐宗亮《談往錄》,都說官胡交好後,胡知官奢汰,乃以監厘月三千金充督署公費,又劃出荊州的竹木稅收由官文派私人征取,直接報戶部支銷,因此官文亦感胡之厚待。至胡林翼做起官文寵妾的幹哥哥,梁啟超在“新民叢報”記之甚詳,且亦有趣,錄如下:

官文恭有愛妾,常欲寵異之。……值妾生日,偽以夫人壽辰告百僚,擬待賀者至門,然後告以實為如夫人也。屆期客 集,藩司某已上手本矣。閽者以實告,藩司則大怒,索 手本去。胡文忠亦至,詢其故。藩司曰:“夫人壽辰,吾齊慶祝,禮也,今乃若此,我朝廷大僚豈能屈膝於賤妾!”卒索手本去。胡文忠從旁讚歎曰:“好藩台!好藩台!”乃語甫畢,竟自昂然傳“年家眷晚生胡林翼頓首拜”之帖入祝矣。當藩司之索手本也,道府以下紛紛隨索者不少,及胡文忠以巡撫先入祝,則又相隨而入。官氏妾幾於求榮反辱,得文忠 完其體麵,妾大德之。文忠知文恭(官文)之愛而畏其妾也,歸署乃以夫人之意講官妾宴,無告太夫人善待之。妾至,胡太夫人認為義女,自是官文有不同意見,妾曰:“你懂得什麼!你的才具識見安能比我胡大哥,不如依著胡大哥怎麼做便怎麼做罷!”官輒唯唯奉命惟謹。自此官胡交歡,而大功之成實基於是。

寫得有聲有色,興會淋漓,尤其是最後用幾句口頭語,更是傳神之筆。《清史稿》於官胡交歡一事,不便寫胡妾在其中,但史稿所說的亦可補薛福成、梁啟超之不及。如雲:當官文之在湖北,事事聽胡所為。惟馭下不嚴,用財不節,林翼憂之。閻敬銘方佐餉,一日,林翼與言恐誤疆事。敬銘曰:“公誤矣,本朝不輕以漢大臣長兵柄,今滿漢並用,而聲績炳著者,多屬漢人,此聖明大公,劃除畛域之效。然湖北居天下要衛,朝廷寧肯不以親信大臣臨之。夫督撫相劾,無論未必不專己自是,豈甘事事讓人。官文心無成見,兼為旗籍,每有大事,正好借其言以伸所請,其失僅在私費奢豪,誠於事有濟,歲糜十萬金供之,未為失計。至一二私人,可容,容之;不可,則以事 支之,彼意氣素平,必無忤也。”林翼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