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啊你,龍貓要揪尾巴的。”我一把打掉成理去抓小東西的手。
“陳康緹,你的暴力傾向最近越來越嚴重。”他有意識地看看自己手臂上的一個齒痕。那是我還住在他家的時候,他晚歸的懲罰。
“它剛剛是在試探你,你不要對它那麼粗暴。”我對他抗議我的話充耳不聞,專心地看著籠子裏那隻金色粉耳紅眼的小家夥。
成理大概也被我專注的氣氛所感染了,他學著我的樣子從旁邊的一個籠子裏取出一隻純黑色的龍貓,用他很有內容的眼神與它對望。
“為什麼要送龍貓?”
“它性格溫順啊,而且很幹淨沒有寄生蟲。毛皮很軟,不會脫毛,你媽媽不會出現皮毛過敏現象。而且,它需要你去愛她,關注她,保護她,也許它可以分散一點你媽的注意力,讓她不那麼過分糾結。最起碼它不會讓你媽媽覺得寂寞。”
“你好像很懂?”他沒有抬頭,逗著那隻黑色的龍貓玩,小黑很親近他。
“我也不是不學無術的好不好。我在倫敦的時候在寵物店打過工。”
“你還做過什麼?”
“很多。很多。都是你們這種富家公子哥無法體會到我的辛酸史。”
成理抬起頭,挑著他長長的眼尾一副“說來聽聽”的模樣。
“以後有機會講啦,要哪一隻?”我逃避過他追問的眼神,心裏暗驚,找死啊,自己挖坑自己掉。英國。英國。那個大農村,如果不是金毛獅王提起來,我真的忘記很長一段時間了。
“就你手裏那隻吧。”
“看起來很有愛的畫麵感嘛,成理,你從來沒有這麼萌過,這隻黑色的好像你啊,你看他的眼睛,像極了你剛睡醒時候的樣子哇!要不我們買這隻吧。”我把龍貓放在他懷裏。對著他抱著兩隻小東西手足無措的樣子,狂笑不止。
他這個樣子現在做成漫畫,一定得配幾隻烏鴉棲息在他肩膀上。再換幾副蒙奇奇的表情,那簡直太有愛了。
我忽略他對我惡搞的不滿意感,在寵物用品前麵指點江山。籠子是家,家裏得有家具,有了家具還得生活,食物一定不能少,光吃不運動顯然是不行的,還得有娛樂用品。
“你真來錯地方了,你這個樣子該去宜家的。”
“No,宜家不是我的控,我更喜歡歐洲田園風。謝謝。”
買完這些,將小金放進她的新家裏,我去籠子裏跟小黑告白,“We are living,goodbye,forever.”
成理走過來敲著我的腦袋,“再什麼見啊,抱起來走啊。”
“嗯?”
“你不是喜歡?兩隻都買了。”他指指後麵那個可愛女生手裏兩套寵物用品。
“萬歲,成理,你從來都沒這麼可愛過。”我立即從籠子裏將“成理”抱出來。
“就當新年禮物好了。”
“我可沒有新年禮物送給你。”
“沒指望你。”
陽光出奇的好,我坐在小巴黎的露台上曬著冬日的暖陽,我的王子哥哥景延依舊抱著電腦工作,成理坐在我旁邊翻著一疊A4的紙,上麵密密麻麻的五號宋體字,真不知道他怎麼看的進去。兩隻龍貓躺在他的懷裏,看起來很享受的樣子。這三天,他無所不用其極地讓兩隻小家夥迅速對他產生依賴感,就連睡覺都要跟他在一起,看來他不僅是萬千少女的偶像,也很有動物緣嘛。比起我的國際通用連,他的生物界通用顯然更勝一籌。
那天回家的路上,我便迅速的給它們起了名字,金色的要送給成理媽媽的叫TOTORO.CHEGN,而黑色的那隻叫做TOTORO.陳。
“這是什麼名字啊,不中不西的。”景延皺著眉頭,喝一口咖啡。
同樣的話,成理也問過我。這兩個新時代的“四有”新人還真的很奧特曼,竟然連日本宮崎駿的《龍貓》都沒有看過。大概,他們兩個永遠都不會明白,我為什麼獨愛龍貓。
TOTORO,隻有好孩子才能看得到。——他們不會懂。
“你懂什麼啊。這樣才洋氣。”悄悄端了下午茶茶點架上來,取出一塊鬆餅遞給我。整個過程裏眼神卻是望著景延的。
我看一眼景延,他的眼睛裏盛滿寵溺之色,他一定很愛她。而悄悄,我不懷疑她的愛會比他少。可是,我一想到成理的爸爸,我心裏的結怎麼都沒法打開,悄悄已經告訴我“方中信”要為她離婚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