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章 立馬跟你結婚(2 / 3)

我的眼淚留在枕頭上。心裏的絕望浮上來,我知道他歎氣的含義。

法律麵前,我們的感情從來都是蒼白而多餘的。

景延安慰地拍拍我,悄悄緊緊閉著眼睛,她說:“康緹,為什麼我們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突然很想念我和豆蔻第一天遇見你的時候。那個時候,我們隻有十七歲,我們沒有深刻的悲傷,那時候多好,我們都能笑。”

是啊,那時候多好。我們都能笑。

就算背負著不堪的過去,那時候我真的能笑。而且肆無忌憚。

“悄悄,如果衛子更出不來,或者更嚴重,你一定把我拉去殉葬,我下輩子一定做牛做馬做丫鬟,我一定虔誠地供奉各路神仙,我一定修三生的福。”我抱著她的胳膊,臉埋在她的肩胛裏。她的眼淚從我額前流到脖頸上。

她說:“不會,一定不會。我們一定長命百歲的。”

長命百歲。多複古的一句話。我一直都以為我不稀罕,從英國回來的時候我就不認為我有資格享受生命,所以我從來不畏懼死亡。可是這一刻,我從來沒有這麼怕過。我真的怕衛子更死了。他才十九歲,他還有那麼長的路沒有走,他的爸爸媽媽還有那麼大的產業等著他去繼承。衛子熏如果知道了,她會將我千刀萬剮的。

可是就是淩遲,也不能將我的罪孽深重消散了。

衛子更的事情並沒有著落,春節期間誰會放棄與家人其樂融融的美好時光,來插手一件青少年犯罪案件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又不是誰的誰。世間涼薄大抵如此,人情冷暖我並不是沒有經曆過。景延為著我奔走,出手大方,我都懷疑這樣搞下去,他要賣車了,他的金卡早都被他母後收了。

我把三十萬人民幣放在他麵前的時候,他錯愕地看著我:“你去搶劫了?”

“沒有。”

“那你從哪裏弄來的?”

“你賣身也不值這個價啊。”相比景延的含蓄,悄悄已經開始浮想聯翩了。

也是,讓一個十九歲的女孩拿出三十萬,那簡直是天方夜譚。盡管我名義上是個公主,景延心裏清楚我除了一個月有三千塊的生活費和五千塊的透支額度之外,也隻有那套公寓了。可是公寓的房屋產權證在我父王那裏。

“我借的。”

“借誰的?”

“哎呀,你問那麼多做什麼。疏通關係要用錢,我又不是傻子。”

“這點錢我還有的,你跟誰借的,趁早還回去。我媽收的是信用卡,又沒收我銀行卡。”他的眼神在那幾紮粉紅的的紙上漂了漂,隨即視線的焦點落回到我的臉上。

我的眼淚嘩一下就出來了,“你就讓我為他做點什麼。”我全身經脈都被無力感充斥著,這種感覺糟透了。

景延的表情變得柔和,他放下咖啡杯,語調充滿安慰:“你將來還我也不遲。”

當我把那三十萬高利貸又重新還回去的時候,卻被高利貸的人告知,已經有人還過了。我不可置信地跟他們確認,他們表情誠懇的羨慕我:“小丫頭,你男朋友還真是對你不離不棄啊,你兩次高利貸,他都幫你還。你前腳走,後腳他就打電話來確認了,然後下午就有人送了錢來。”

我順時就清醒了。是成理。絕對肯定是他。

我去成理師兄的律師事務所時,他們看到我,眼神仍然曖昧。當我說出我的來意的時候。其中一個師兄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他說:“弟媳婦的事情,義不容辭。”

我萬分感激之後,又表情凝重的百般叮囑了下:“這事,請不要告訴成理。”

現在看來,最後那句話實在是畫蛇添足,無銀三百兩。他們表麵說著:“一定,一定。”

可是轉身就告訴了大洋對岸的他。

我盯著手機屏幕很久,猶豫著是否該發短信謝謝他。在我沿著街道數了一百七十四顆紫荊花之後,我直視著那顆粗壯的樹幹說了聲:“謝謝。”

在這種早已沒有未來的感情裏,一切言語都會是冷箭,隻會刺傷自己。隻是,成理似乎做得不夠好。是誰先說要忘記。現在,卻又是發短信,又是還高利貸。這不明白著招我紅杏出牆麼。

我沒有見到衛子更。一直到大年初七,成理的師兄才用委托律師的身份見到了他。我在門口緊張地張望著,等待著,手心被我摳出深深淺淺的指印,可是我一點不覺得痛。許久他才出來,一臉無望的凝重神色:“他的精神看上去還好,隻是他的口供對將來案件的走向一點幫助都沒有。雖然捅人的不是他,可是他自己並沒有否認他是組織教唆者。”

“他根本就沒想著出來。”他說完這句話,我整個人癱倒在地上,師兄及時用手扶住我,我的腦袋像被電擊過,昏沉而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