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的第一天,李母突然急匆匆跑到學校找到我說,李逍失蹤了。
我大吃一驚。
從李母急切的話語中得知,事情是這樣的:考試前一天,李逍說想出去散散心,他們老師也是這樣安排的,說考前緩解一下壓力才更有利於發揮。李逍把這事兒給李母說了就遭到她嚴厲的拒絕,說是打鐵要趁熱,現在放鬆就等於前功盡棄!說李逍的老師腦子有毛病不會想問題。李母以為按照李逍以往的做法,被她拒絕了後就會繼續在家複習,但是等到吃午飯她推開李逍臥室門時才發現,他已經不見了。隻在作業本翻開的那一頁上留了“我走了”三個字。
當時李母隻是生氣李逍不聽話,也沒多在意。晚上李逍沒有回去,她以為在我寢室裏,想到他馬上要考試才決定暫時由著他,等考試結束了再好好教育。直到今天早上,李母接到學校電話說李逍怎麼不參加考試?這才著了急,急匆匆地跑到學校來問我李逍在哪兒。
我說:“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兒。自從你讓他搬出去後,他就再沒有找過我。”
李母說:“不可能,你和他那麼要好,你告訴我,他到底在哪兒?”
我感到很委屈,想你不是不讓李逍和我接觸麼?這會又這麼肯定了。於是不免提高語氣說:“我真不知道。”
李母聽我這麼堅決地說,看我的目光一下子就不再那麼堅定,甚至有些不安了。她像是自顧自地說:“可,可他會到哪兒去呢。”
這下看到李母的神情,我也有些著急起來,難道李逍真的不見了?我說:“伯母您別著急,或許他隻是想休息一下呢?”
李母有些激動地說:“他就是像你這麼給我說的。休息?可是今天考試。”
我聽得這話有些別扭,像是我給李逍出謀劃策似的。我說:“你的心情我理解,但這事兒我確實不知道。李逍被你們看那麼緊,他敢來找我嗎?是人都會休息的。對不起,我頂撞了你,現在我得進去考試了。”
我越說自己的火越大,我想起前不久李逍在校門口的角落同我說話疑神疑鬼的樣子心裏就難受。現在他的母親還來拿我問罪,這實在沒有什麼道理。
其實李逍不見了,我心裏也著急。這不是他一貫的作風。我想,這堂試考了他如果還不回來,我就去找他。
李母看我轉身就要進教室,忙拉住我說:“我不是那意思,王昊,我隻是……你幫我找找他吧,我是他媽媽,現在一分鍾看不到他,我就焦急一分鍾啊。”
我看到李母再次變得焦急,心一下子又平靜了,但卻也隻有無奈地說:“可我現在又能上哪去找啊?”
李母鬆開手,一直沒有說話。
過了會兒,我突然說:“帶我去你家裏看看。”
李母說:“他沒有回去,他回去他爸爸就會給我打電話的。”
我說:“我的意思看看他的房間裏有沒有什麼線索。”
李母這才恍然大悟地說:“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走。”
回到他們租的兩室一廳的套間,李逍的父親正在用座機向外麵打電話。這是我第一次進去,本能地對屋裏進行打量。李母進屋後也沒有招呼我或者跟李父打招呼,或許這些繁文縟節在急迫的現實麵前都顯得有些多餘,她徑直走向了李逍的臥室。
李逍的臥室擺設得很簡單。一張單人床,一個床頭櫃和一張寫字台就是這間屋所有的物件。床整理得很整潔,沒有一絲褶皺,但寫字台就顯得很零亂了,上麵任意地堆放著各科複習資料。因為沒有關窗戶,很多試卷被吹得滿屋都是。李母歎口氣,迅速地將那些試卷從地上一張張拾起來。
我去翻留在寫字台上的草稿本,除了滿篇的草稿沒有一絲別的發現,在我翻這些草稿的時候,李母也沒有閑住,開始去打開李逍的床頭櫃。
結果是,李母從床頭櫃裏找出了一條粉紅色內褲、一個白色乳罩和一張照片。照片上印著的那個姑娘是米娟。
李母看到這一堆物件一下子就傻了眼,抓起那個乳罩手一直地抖,半天憋出了一句話:“造孽啊,我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啊……這個畜生!”
而我看到這些東西時明顯要比李母更加吃驚,一下子想起幾個月前的那件事來。難怪當時李逍對這件事這般漠然,原來這一切都是他的所為,是他趁職務之便拿走了那麼多漂亮姑娘的內衣褲。現在看到這些東西,一切疑惑都迎刃而解,而我自己卻被弄得迷糊,不由得擔心起李逍來。是的,找到李逍是一件很迫切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