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鑒真俗姓淳於,是揚州江陽人。鑒真是他出家的法號。他生於688年,父親是個商人,也是非常虔誠的佛教徒。鑒真從小就受父親影響,對佛教產生了濃厚的興趣,14歲那年就出家當了和尚。
經過佛寺裏著名師父的指導,鑒真的佛學知識越來越豐富。後來在長安的一座佛寺裏受了具足戒(戒是佛教徒應當遵守的戒條、戒律。舉行儀式,接受師父授給的戒條,叫受戒。具足戒是僧侶的最高戒律,受具足戒表明受戒人的學問已經達到高深的程度,有了講授的資格)。由於他淵博的學識和高尚的品德,當他45歲的時候,已經成為名揚四海的高僧,由他授戒的門徒達到4萬多人。
中國隋唐時期,中日交往較密切。從公元630年到公元894年,日本派出遣唐使共14次。每次都在100人以上。很多日本留學生進入唐朝最高學府國子監深造。
當時,日本受中國影響,大力提倡佛教。他們依照唐朝修建佛寺。日本政府還決定派榮睿和普照兩位年輕的僧徒到中國學習佛學,並打算聘請中國的高僧去日本傳授戒律。
榮睿和普照在洛陽、長安學習佛法,他們聽說鑒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高僧,就想請鑒真到日本去。公元742年,榮睿、普照到揚州大明寺,拜訪鑒真,向他說明了來意,鑒真見他們這樣誠心,就問身邊的弟子:“你們有誰願意接受邀請,去日本國傳經嗎?”在場的僧侶誰也不吭聲。過了半天,一個名叫祥彥的僧徒站起來說:“日本國離我們太遠了,中間隔著茫茫大海,途中恐怕性命難保,所以不敢去。”鑒真說:“為了傳播佛法,怎麼能顧惜生命呢?你們既然都不願意去,我去吧!”僧徒見師父態度這樣堅決,都很感動,紛紛表示願意跟隨師父東渡日本。
唐朝法律規定,未經政府批準,私人是不準出國的。榮睿和普照通過宰相李林甫的哥哥、信奉佛教的李林宗的幫助,辦好了鑒真出國的手續。但是很不巧,正當他們要開船遠航的時候,浙江一帶發生海盜事件,沿海關防檢查十分嚴格。鑒真的弟子道航和如海發生糾紛,驚動了官府,沒收了他們的船隻。這次東渡沒能成行。
第二次出海,他們在海上遇到風浪,船觸礁沉沒,他們困在荒島上,後來被漁船發現救了回來。第三次、第四次也都沒有成功。
公元748年,61歲的鑒真做好了第五次東渡的準備。6月的一天夜裏,鑒真和他的弟子榮睿、普照等人登上了大船出發了。不久就遇到了大風浪,他們在茫茫大海中飄流了14天,他們嚼生米吃,喝鹹水個個肚子脹得厲害。他們經過“蛇海”、“飛魚海”、“飛鳥海”,最後,飄到了海南島才登陸。榮睿,這位為邀請鑒真,為促進中日文化交流而曆盡艱難的日本僧人,由於長期的勞累,不久就逝世了。63歲的鑒真,因榮睿的去世而倍加哀痛,加上經受不住南方的暑熱,得了眼疾,不久雙眼失明。隨後,第一個決心隨鑒真東渡的祥彥也去世了。然而,這一係列打擊都動搖不了鑒真東渡的決心,他暗中仍繼續進行著第六次東渡的準備。
公元753年10月,日本第10次“遣唐使”準備回國。遣唐使藤原清河、吉備真備,以及跟他們一起回國的晁衡等,一起來到揚州延光寺拜訪鑒真。他們對鑒真五次渡海的行為欽佩,並再一次邀請他東渡。年逾花甲的鑒真滿口答應。他為了避免官府的阻攔,讓遣唐使的船先離開揚州,在黃泗浦等待。10月19日夜,鑒真等乘小船出發,隨行的有思托等14名弟子和其他人員共24人。普照聞訊也趕來同往。四條遣唐使船於11月15日同時啟航。鑒真終於踏上了第六次東渡的航程。
鑒真一行被安置在同一條船上。不幸這條船在海上又遇到風浪。但是,經過兩個多月的奮戰,曆盡艱險,終於在12月26日到達日本。
佛教從6世紀由朝鮮半島傳入日本後,到了8世紀便很盛行。日本曆朝的統治者都利用佛教來“鎮護國家”。鑒真一行到達日本的消息一傳開,那裏的朝野和佛教界都大為振奮。鑒真到首都奈良那天,日本孝謙天皇派專使在城門迎候。鑒真在人們簇擁下走進了奈良城。奈良城裏街道筆直寬廣,縱橫交錯,“百千家似圍棋局,十二街如種菜畦”,簡直和長安一樣。鑒真一行人感到很親切,好像回到了久別的長安。
鑒真被安置在著名的佛教聖地東大寺。天皇又派遣比鑒真遲20天到達的遣唐使吉備來東大寺,宣讀了詔書,授給鑒真“傳燈大法師”的法號,由他主持授戒傳律。吉備真備還抄錄了鑒真弟子的法名,一一授以名位,贈送禮物。
當時,日本的佛寺有免稅免役的特權。但由於沒有嚴格的授戒製,出家很方便,一般都是僧徒自立佛前,宣誓遵守佛規,即“自誓授戒”,就算有了僧籍。這樣一來,人們紛紛出家,朝廷賦稅收入減少,同時其他流弊也很多。自鑒真到達日本以後,日本朝廷便讓他來推行嚴格完善的授戒製度。朝廷在東大寺興建了戒壇院,連日本聖武太上皇、皇太後、孝謙天皇等也帶頭登壇,請鑒真授戒;接著皇族及沙彌(沒有受具足戒的男性修行者)400多人相繼受戒。但是佛教界一些習慣於“自誓授戒”的高僧,仍不願意登壇受戒。於是,鑒真便多次派弟子去友善地同他們辯論,最後他們終於心悅誠服地登壇受戒了。
這樣一來,鑒真的威望更高了。各地僧侶紛紛前來拜謁鑒真,請求他傳授正規授戒法。為了廣收僧徒,鑒真向朝廷提議,仿照中國五台山清涼寺和衡陽嶽寺,建築一座新寺院。這個提議立即得到朝廷批準。經過鑒真師徒們的苦心經營,新寺院於公元759年8月建成。孝謙上皇(這時他已讓位給淳仁天皇,所以稱“上皇”)親自書寫了一塊匾額,題名為“唐招提寺”。從此,四方僧徒都聚集到這裏來進修佛學,接受戒律;這座寺院,也就成了當時日本最有影響的佛學學校。
鑒真東渡日本,不但傳播了中國的佛學和授戒製度,而且把當時最成熟的唐代文明介紹給了日本。
鑒真很精於醫道。他除了講律授戒以外,還從事醫療活動,傳播醫學知識。他盡管雙目失明,但利用嗅覺、味覺和手指的觸覺,把有關藥物鑒別的知識毫無保留地傳給了日本人民。有一次天皇生病,請了126名精於醫術的和尚給他治醫,結果鑒真等人診治的效果最好,因而受到褒獎。
鑒真和他的弟子們精通佛寺的建築。唐招提寺結構精巧,布局和諧,講求對稱,給人一種莊嚴肅穆的感覺。它吸收了唐代建築的最新成就,對日本寺院建築發生了深刻的影響。
此外,鑒真和他的弟子們在文學、雕塑、繪畫、書法、語言學以及榨糖、作醬油、製豆腐、縫紉等方麵,也都對日本人民作出了寶貴的貢獻。
公元763年5月6日,鑒真大師於唐招提寺宿房,雙腿盤坐,麵朝西方的祖國,停止了呼吸,享年76歲。鑒真逝世之前,他的弟子思托模仿其真容,用幹漆夾苧(zhù,苧麻纖維織的布)的方法,為他塑造了一尊坐像。大師身穿朱紅色褊衫,披著橫披和袈裟,結跏趺(jiāfū盤腿)坐,閉目含笑,再現了他仁慈和藹的儀表和堅毅不拔的意誌。這尊坐像安置在寺東北開山堂內,一直保存到現在,被日本人民視為“國寶”。不久,鑒真逝世的消息傳到他的故鄉揚州,當地僧侶穿了喪服,向東舉哀三天。
鑒真大師為促進中日友誼的獻身精神,永遠留在兩國人民心中。1980年,日本政府還特地把鑒真的坐像送回中國揚州“返裏歸親”,在中日兩國友好關係史中增添了一段佳話。中世紀騎士
中世紀時的歐洲出現了一個特殊的階層,他們以服騎兵軍役為條件,獲得國王或大領主的封地。他們是參加鎮壓農民起義,或國王、大領主掠奪戰爭的級別最高的戰鬥人員,是以馬代步馳騁於沙場的貴族。他們,就是騎士階層。
中世紀的騎士製度,是封建製度的重要組成部分,據羅馬史學家塔西陀說,歐洲騎士製度起源於古代日耳曼人入伍習俗,當一個日耳曼人青年到了使用武器的年齡時,整個部落的人就聚集在一起,為這個青年舉行儀式,授予盾牌和長矛,讓他加入戰士的行列。在冷兵器時代,那些自備馬匹出征的戰士備受重視,因為騎士的作用遠勝過步兵。
當時,出身於貴族家庭是成為騎士的重要條件,同時騎士還必須從小經受訓練,到領主家充當侍從學文習武,向女主人學習禮儀,21歲時方能被正式授予騎士稱號。
騎士本身就是一種神聖的榮譽稱號,被視為一種上帝的虔誠仆人,正義的豪俠之士和女性的溫順護衛,因而富於神秘、浪漫的色彩。
騎士間的戰鬥並不像人們所想象的那麼可怕。許多戰鬥是小規模的,常常隻有幾百人參戰,幾個小時便結束。他們更感興趣活捉對方,而不是將對手殺死。因為俘虜一個敵人就可以索取一份贖金。贖金的多少按俘虜的地位和家產而確定。俘虜地位越高,家產越多,騎士的所得自然就越豐厚。當然,普通的騎士也並不總是以這種態度來對待戰爭。這也許是因為他們從戰爭中獲得的東西太少了。騎士無論是參加馬上比武還是進行實戰,都要遵守某些成文規則和慣例。如:一個騎士不能對另一個毫無戒備的騎士發起攻擊,而必須讓對方做好戰鬥前的準備。搞突然襲擊,對真正的騎士來說,是一種可鄙的行為。另外,當一名騎士俘虜了另一名騎士後,必須將俘虜待如上賓。
騎士為什麼要這麼注重這些法規和慣例呢?這大半是事關彼此之間的切身利益的原因。今天雖然俘虜了別人,也許明天自己也會成為別人的俘虜,所以雙方都要為自己留下後路。
除了交戰的慣例外,騎士製度還包括了許多其他內容。基督教會教導應該遵守基督教的戒律。如:“騎士應該幫助窮人,保護教堂、婦女和所有無防衛能力的人”,等等。雖然,並不是所有騎士都遵守這些準則,理想的騎士和現實中的騎士差別很大,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情況還是有變化。1350年時的騎士就比1050年時的騎士,更有禮貌和文明得多。基督教會和貴婦人努力促使一個魯莽、好鬥的騎士變為有教養,懂禮貌的騎士,並取得了一定的成功。
騎士是封建時代的職業軍人,打仗是他們的根本義務。對東方伊斯蘭國家的侵略,刺激了十字軍和騎士製度的發展,並形成了受羅馬教皇直接控製的宗教騎士團,著名的有聖殿騎士團、條頓騎士團等,騎士團是種兼有軍事性和宗教性的社會集團。它把中世紀的騎士製度推向了頂峰。
騎士製度盛行於11世紀至14世紀。這時期也出現了反映騎士生活理想的文學作品。主要體裁分抒情詩和敘事詩,表現了騎士為了愛情、榮譽和功業而戰的精神。騎士文學對後世歐洲詩歌和小說的形成有著較大的影響。
到了1500年,騎士作為戰鬥人員已經被備有火器射擊武器的雇傭軍取代,騎士階層走向了衰亡,盛行一時的騎士製度逐步瓦解。中世紀的西歐城市
中世紀初期西歐的城市,並不像現在的西方城市那樣。那時,每座城市都築有厚實的城牆,城牆上有垛口、炮眼和望塔,外麵往往有河道環繞,隻有經過吊橋,才能進入城內。城門整天有衛兵把守。每天清晨號角聲響,城門洞開;入夜城門緊閉,任何人都不能進出。城市的外貌就像一座堡壘。這一切,都是為了防禦敵人進攻。
城市通常是不大的,一般不過四五千居民,有2萬居民的城市算是很大的了。這跟當時已經擁有百萬人口的中國唐朝都城長安相比,真有天壤之別。
城裏人口雖然不多,卻住得非常擁擠。狹窄而又彎曲的街道兩旁,樓房一幢接著一幢,有的高達四五層。街道兩旁相對的房頂幾乎相碰,以致曬不到陽光,顯得非常陰暗。房屋大都是木造的,頂上蓋著厚厚的麥秸。由於用火石打火很費時間,所以在“熄火”鍾打過以後,居民把火種整夜埋在灰燼裏;晚上都點鬆脂火把照亮。因此時常失火,而且一旦發生火災,往往會把整個住宅區焚毀。
街道的路麵是泥土的,比較熱鬧的地段才鋪上鵝卵石。趕車的、騎馬的、步行的就在這高低不平的路上東躲西閃,擦肩而過。路上到處是肮髒的垃圾和飛揚的灰塵,一下雨就是一個個汙穢的泥潭,所以時常發生傳染病,人口死亡率極高,平均壽命很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