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囂張的公公(1 / 1)

“娘娘金安。”端坐在龍床邊上的白發公公起身,麵色嚴肅,沒有行應有的大禮,翎彩琢磨著,得多大的官不用給皇後跪安呢。

“你退下吧,這沒你什麼事 了。”翎彩沒好氣地言道,一揮廣袖徑直朝殿內裏側走去。

“娘娘亥時才回宮,難道沒有什麼要解釋一下嗎?”白發公公問道。

“本宮還沒有問你這麼晚在皇上跟前做什麼,你倒先問起本宮來了。”翎彩遲疑了一下,因為她說話的中途,半夢小聲提醒了一句,這是內侍監的總管公公秦道。

“就算你是總管公公,你有陛下召見你的口諭嗎?誰能給你作證?”翎彩也有些不悅了,本來剛做好準備,拜會一下古代老公,這倒好,無端被一個閹人掃了興致。

“看來娘娘此番回宮,定是忘記了秦道的職責,如今雖天下安定,但臣任深憂君心,陛下近日龍體欠安,又小皇子年歲尚小,因此秦道是太後和陛下指定的監國大臣,臣理應在陛下身邊,隨時彙報政要大事。”秦公公露出極其猖狂之色,翎彩聽的一清二楚,也許她穿越到的並不是什麼盛唐時期,也許這時的唐朝已經是窮途末路之時了吧。

否則,一個總管公公怎敢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後娘娘頤指氣使。

然,翎彩又豈是軟柿子一個,盡管,她現在的態度確實像一個“柿子”,“噢噢,你看我這記性,是這樣啊,那你繼續待著吧,我先回去了。”嘴裏如此說,往回走的時候心裏卻把此閹人罵了千遍萬遍,你等著啊,欺負我的古代老公不要緊,你欺負我這個人就是不行,不就是一個監國大臣嗎,我看你能囂張多久。

兩個字,我忍。翎彩隻覺得忍字頭上一把刀,說的實在是太對了。

“等等,臣隻是提醒一下皇後,事不關己,務須費心。”秦道老奸巨猾地家夥還敢對自己使眼色,“臣已經彙報完要事了,您請吧。”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踱步出去。

“秦道究竟是誰,你好好跟我說說。”翎彩見那人終是走出了內殿,不由分說將半夢堵在牆角,小聲逼問道。

“他就是一個總管公公,娘娘你不必那麼在意。”柳半夢的神情中藏著一絲隱情,她似乎不願意將知道的盡數告知翎彩,也就如此不痛不癢地搪塞道。

正當此時,龍床邊傳來一陣微弱的細喘聲:“翎彩,是你嗎?”

翎彩也就順勢鬆開了柳半夢的衣角,整了整衣冠,來到皇帝的軟榻邊上。

“是我,陛下。”翎彩這才算是正正經經地看到她的古代老公,她心裏想著這是李家的第幾代皇帝,嘴上的話音也就刻意輕微了一些。

她小心翼翼地扶著麵前年約三十的皇帝倚著軟靠坐起,眉清目秀,全然沒有軟弱無能的感覺,反倒還有幾分風流倜儻在其中,看他還喘著了,想必肯定是後宮甚多,心有餘而力不足,翎彩連連揣測,也就一直沉默著沒有說話。

“咳咳,聽李直說,你回了趟家。”皇帝清咳幾聲,算是問了句家常。

李直,應該是那個兢兢業業的李公公了,翎彩點頭道:“早上回宮的時候,本打算回宮梳洗之後,再來拜見皇上,碰巧宮外傳信說家兄正在辦喜事,我尋思著也想念親人了,就順道去見了一下,沒成想就耽誤了一天。”

“是渙成親嗎?”皇帝的眉宇之間藏著一股英氣,翎彩甚至有那麼一刻竟然出了神,她聽到問話,慌忙回過神來,“不是三哥,是二哥。”說到這裏,翎彩又想到那位,被自己罰跑的令狐專了,真不知新娘子有沒有把二哥從長安城給追回來。

翎彩的嘴角不由彎成一個極好看的弧度,這是由衷地笑意。

“看你的模樣,應該是遇著開心的事情了。”皇帝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翎彩倒是沒有顧忌太多,將她如何踹新娘門,又如何擺平嫂子的娘家人,又如何遂了二哥的願,單單沒說在戲台偶遇陳玖那一出,本想說的,也許能試試皇帝對翎彩的態度,但是後來很理智的想了想,還是不要挑戰皇帝的耐性好。

畢竟眼瞅著他慈眉善目的,也沒準是假象。

“也不算開心的事情,總之能見到父親和哥哥們都好好的,我就很放心。”翎彩算是最後交待了一句,心裏尋思著跟皇帝說話,也沒有傳說中的那麼危機四伏,想來皇帝終還是這世界上最寂寞的人,否則怎麼聽著自己嘮叨家常的話,會如此展笑顏開呢。

她不由抬眼又看了看那雙如星辰地雙目,是什麼讓這個皇帝的眼神清澈沒有殺氣,還是他藏得很深,深到翎彩以為自己看明白了,卻什麼都不明白。

“你在看朕。”皇帝淡淡道,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是緩和的,然而翎彩卻能感覺到,他的態度是驚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