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久仰魘王的大名,隻是蠱毒琴乃珍物,未曾有幹戈,不可隨意演奏,恐是掀起軒然大波,而遷怒於蒼天。”陳未央絲毫沒有掩飾,她繼續道,“既然已被識破身份,未央也就不佯裝小小宮婢了。”
“此事是你說不做就不做的麼,大明宮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隨意闖入的。”殿前公公李直臨時充當起掌管皇宮安全的千牛衛來,他義正言辭的說道,也時不時瞟瞟李漼的麵色,竟是沒有絲毫變化,難道今日這一出戲是他自導自演。
“陳未央未得陛下允許擅自出入大明宮確是死罪,隻是未央還曾記得,陛下曾為太子之時許過師父鬼穀子一個要求。”陳未央道,“隻是不知事過十年,如今陛下還能否兌現當日的諾言。”
“朕曾邀鬼穀子為監天司,被你師父當場拒絕,於是朕就許了一個承諾,他日來報相救之恩,這個諾言當然有效,隻是朕沒有想到是由你來相要罷了。”李漼也道,他的手沒有放鬆摟著翎彩的勁道,反而更緊了些。
翎彩的心卻是噗噗跳個不停,陳未央竟然跟皇帝如同故人,就連她擅自闖入宮中偽裝做外人都渾然不覺有錯,那麼,陳未央當日是何居心讓自己來跟皇帝相要這救人的冰符呢。
“請娘娘先喝了這碗栗子羹。”陳未央從來時到現在竟是一直圍繞著這食物說叨,就是不想讓人懷疑這碗裏放了什麼東西都不行。
“陳未央,你未免太囂張了一些,縱是你師父名聲遠播,那也隻是你師父而已,你一介草民,有什麼資格命令寶林喝下你端上的東西。”李直雖身為奴才,可是對麵前跋扈的女子還是有些不滿,他雖沒得到皇帝的首肯答話,可是也要將皇家的立場言明。
陳未央從頭上取下一枚沒有任何飾物的銀簪,隨意將它插入那碗栗子羹中,帶笑說道,“銀遇毒變黑,如此能證明著羹中無毒了吧,這樣你總能喝了吧。”
“陳未央,你……”李直一麵將羹上的蓋子重新蓋上,一麵吩咐一旁的宮女趕緊端下去,而此時的翎彩卻是恍然大悟到什麼,本來緊蹙的眉頭也是豁然舒展開來,“李公公,你們先下去吧。“
李直本想還強留在此,卻是也看到李漼默默點了點頭,讓他帶著一幹下人先撤了去,而今這裏也隻剩下皇帝,魘王,賢妃,還有陳未央和自己了。
隻見翎彩側眼又看了看李漼,示意他先鬆開手,她也就站起身來,走到陳未央的身邊,輕輕歎道,“你不是為了你師父而來,是麼。“
“娘娘深明大義,但是其他人,未央不敢揣測,恕不能直言。”陳未央忽然半跪在地上,她雖是直視著翎彩,可是眼神中卻是少見的倔強與堅強。
翎彩卻是微微搖了搖頭,一絲憂傷劃過臉頰,“如果讓你記住一個人,是要一直在你的耳邊重複這個名字,還是什麼都不聽,而去觀察這個人的作為。“
“寶林說笑了,這種問題三歲小兒都能答出,當然是什麼都不聽,去觀察這個人的作為合適宜。“李焉答道,滿臉的不可置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