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如果你能醒一醒(2 / 3)

植物人,不就是植物一樣的人嗎?像盆栽一樣,一動不動,每日每日在曬太陽,等著主人給水給肥,然後誰也不理會,隻顧自己默默的生長。

張修難以想象曾經那麼陽光快樂的蘇易會永遠的躺在潔白的床單上,他猶如星辰的明眸會永遠無法睜開。心裏像被一記重錘擊中,悶聲的疼痛。

心電圖儀發出機械的“滴——滴“,原本該是讓人心煩的聲音,卻是她現在想時時刻刻聽著的聲音。

蘇易在沉睡,膚色蒼白。她佇立在床邊,修長的手指撫向他的臉龐,但又不敢真的去觸碰,生怕一個不小心,他就會疼,隔著隱形的空氣,用指尖描繪著他的模樣。

“蘇易……醒醒,不要睡了好不好?你看看我,我是張修……“

重複一遍又一遍,她悲憤的聲音突然之間陡然升高,“我讓你睜開眼睛看看我!現在!馬上!“

“你冷靜一點,會嚇到他。”米祁倚靠在門邊,淡漠的說。

張修紅著眼眶,目光炯炯的盯著病床上蘇易,冷笑一聲,“嚇?可以嚇醒他嗎?可以的話,我偏偏要嚇醒他!”

雙手忽地扶到床沿,她對著沉睡中的他大聲喊到,“蘇易,你是一個混蛋,你給我醒醒!醒醒!你起來給我解釋清楚你最後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你這個白癡!你躺在這裏17個小時,那個賤人連看都不肯來看一眼!你在這裝死給誰看!”

“滴——滴”心電圖儀上的心率平穩依舊,沒有蕩起半分或高或低不平穩的漣漪。

米祁用力的將她拖到一邊,低吼到,“你瘋了!他現在躺在那裏,根本聽不見任何東西,你在那說什麼亂七八糟的鬼話!“

“你滾!“她一把甩開米祁,雙眸因為憤怒和悲痛顯得格外猩紅,甚至有些猙獰,”我讓你滾!你是誰!憑什麼在這裏指手畫腳!你和鄭禮勳是一類貨色,不是什麼好東西!少在這裏假惺惺!“

她以為她是誰,可以這樣大聲和他說話,若不是看在鄭禮勳的一層關係,張修的存在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滅頂之災。

這種時候,男人總是比女人理智的多,米祁不會挑起事端和她爭吵,他要的是蘇易早日醒來,和這個喪夫一樣的女人計較,隻會讓他更心煩。

張修等蘇易醒來,是要等他一個答案,而米祁呢,隻是最簡單的等待,哪怕他醒來對他依舊避之不及依舊厭惡厭棄,至少這個世界還有他的氣息。

在蘇易昏迷的第12天,季暖抱著一束百合出現在病房門前。看著張修穿著淡藍色的T恤,白色的牛仔褲,露出好看的鎖骨,手裏拿著濕毛巾,輕輕的給蘇易擦拭身體,越過那些繃帶,細致入微地,連每一根手指都非常仔細的擦拭。

“小易,已經是第12天了,我聽說夠的知道的故事,已經給你講了個遍,我以為我沒話說的時候你就會醒來,不過,看起來好像不是,今天我們說點什麼呢?不如,說說你的季暖……“

躲在門外的季暖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原本要邁進來的腳步停止。

張修頓了頓,深深呼出一口氣,緩緩道出,“你還記得季暖出現的那天麼?那個夏天特別的熱,原本特別愛學習的小孩也忍不住炎熱躲到通風特別好的大教室去看書或者睡覺,教室裏隻有我和你兩個人,我們在吃冰。季暖……穿著一條白色的連衣裙,為了躲避那些小太妹跑進了我們的班級。你對她,是一見鍾情,當時你看她的模樣都傻掉了,口水流了一地,那模樣,傻的好笑。季暖很好看,連我也覺得她很美,你說你的眼光有多好,你喜歡的女孩子,連我這 個女孩看了都會動心。你知道的小易,我不是愛管閑事的人,可是卻一次一次幫她,我以為她總會有一天良心發現,或者你從她的世界裏清醒過來,可是,你們都沒有,反爾你對她的感情,越來越深。“

張修停頓,看著他蒼白的臉頰,微微揚起嘴角,接著說,“可是,蘇易,你知道嗎?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一個人比你對我來說更加重要,你是我的家人,是我這一生都不能從身體分割的一部分,就算當時的我也喜歡她,也學會了放棄,我想盡我一切的努力,來保護你,來成全你,在這無盡的成全裏,我才慢慢的喜歡上了你。再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這麼多年,季暖一直喜歡的是我,如果當初,我將她從你身邊帶走,或許今天你就不會受到這麼多的傷害,沒有了她,沒有了我,將來你總會遇到真正屬於你的幸福。出車禍的時候,你對我說,你真的很愛季暖,那我是不是也該學著,寬容你愛的人?”

一陣微風輕輕從走廊穿過病房,帶入一股百合清甜的芳香,張修原本溫柔的臉龐瞬間陷入一場冷峻,眉頭深深皺起,回身看向病房的門口,季暖正站在那裏,眼底布滿了武器。

錯了錯了,原來這麼多年,所有的事情,都一直在錯誤的前行。

張修凜冽的眸光猶如一把尖刃,凶狠的刺向季暖,緩步向她靠近,嘴角噙著冷笑,“你滿意了?蘇易肯為你去死了?你的遊戲勝利了?現在你是來向我宣誓你的勝利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