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羽熙棺木上的落款,是他親自刻上去的。君言氏。落款刻的是他的名字!既然君燁鈺不相信她,君燁鈺休了她……那就他娶!君言氏,君是君陌寒的君。

“皇上和蕭將軍府怕是不會同意……”哲瀚輕聲道。

“本王做事,什麼時候需要他們同意了?”他唇邊忽然溢出一絲血跡,順著唇角蜿蜒而下,“君燁鈺以為光憑一個貴妃就能助他登基嗎?他除掉了言將軍府就高枕無憂嗎?本王能把他推上去,就有辦法把他拉下來!明日,你親自到蕭將軍府一趟,告訴蕭將軍讓他把那些小心思全部收起來,讓他對外別再提本王的名字,否則後果自負!”

爬得越高,跌得越痛!君燁鈺當初一步一步爬上去,君陌寒就要他一下子從高處跌下來!

君燁鈺,既然他有膽子傷害言羽熙,有膽子滅了言將軍府……那就慢慢承受他的怒氣吧。

哲瀚一怔:“那理由呢?”

“需要嗎?”他君陌寒做事,需要給他們理由嗎?君陌寒從沒答應過要娶蕭碧晨。

那一方聖旨就擱置在鎮國王府的門口,沒有人接旨,沒有人理會。君陌寒從未派人到蕭將軍府下聘過,這三年來也從未跟蕭碧晨私下有接觸,外頭傳得沸沸揚揚的婚事,全都是君燁鈺一手策劃,是蕭將軍親手散布出去的……

這名義上的“婚事”拖了三年多,是時候了結了!

“把那方聖旨也送回皇宮去,蕭碧晨那麼好,那就請他自己娶吧!”

“屬下明白。”

這樣也好,跟蕭將軍府撇清關係,也能震懾一下君燁鈺,免得他太過猖狂!

哲瀚深深凝他一眼,君陌寒的臉色壞極了……

“王爺,要請大夫過來給你診治嗎?”

“不需要。”傷在心,服藥又用有什麼用?隻要君燁鈺過得不好,自然痊愈。

“皇上,皇上……你要為老臣做主啊!”蕭將軍捧著一方錦帛,雙手微顫。

被擱置在鎮國王府門前數年的聖旨,饒是質量上乘,也經不起這日曬風吹。昔年明黃色的聖旨,如今已微微泛白……

君燁鈺一時沒認出,“這是什麼東西?”

“這是……這是皇上當年賜在鎮國王府的聖旨。今日一早,那個哲瀚便把聖旨送回蕭將軍府,微臣實在是沒有辦法,才進宮麵聖。”自蕭將軍“上繳”兵權之後,他便再沒有上朝了。可以說,這三年來,除了偶爾進宮跟君燁鈺“敘舊”以及看望蕭太後以外,他從沒進過宮。

“什麼?!”君燁鈺倏地拿過那方錦帛,翻開。果然一個通紅的玉璽大印蓋上上頭,“君陌寒還說了什麼?”

“哲瀚帶話說……他說,碧晨賢淑善良……鎮國王府配不起她,讓我另尋出路,不得再對外說碧晨和鎮國王府有關係。”蕭將軍憤憤不平,“皇上,這聖旨是皇上親自下的,當年他沒有抗旨,今天他是要做什麼?”

手心的錦帛捏得變形,君燁鈺冷笑:“朕哪裏知曉他要做什麼?”

君陌寒做事,他還沒有摸準過套路。

“大概是在為言將軍府感到不平吧,大燕國的四營一直掌控在將軍們手中。如今蕭將軍府名義上上繳一營,言將軍府滅門,言家軍回到皇室手中,皇上手中已經執掌了兩營……他能不慌嗎?”

軒轅鴻夢輕笑出聲,撩袖給兩人泡了一杯茶,“消消氣吧。沒有君陌寒,皇上你又怎麼扳倒君燁楓和君燁華呢?看在他多年來扶持你的份上,就依他一回又如何?反正這蕭碧晨,送了三年也沒送進鎮國王府,難道你還以為再下一個三年能把她送進去嗎?依他一回,說不定他還會感激皇上,往後更加盡心扶持皇上呢!”

君燁鈺掠過她的笑顏,點頭:“鴻夢說得對,皇叔這些年做的事,一件一件。每一件都為朕盡心盡力,確實幫了朕不少。既然他不想娶,我們也不能做得太強硬,如今言將軍府剛滅,朝中還有一些為言將軍府喊冤的聲音,在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再和鎮國王府起衝突。”

“皇上,若君陌寒隻是退婚,老臣自然不敢來打擾皇上。可是他,他……”蕭將軍蹙眉,真不知道怎麼稱呼那一群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