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我回來後不久便就睡了,直至今天中午方醒來。
耶律隆緒今日來沒說幾句話也就離開,我竟不知發生了這樣的事,心中震驚,道:“不過是馬驚了,關那些人什麼事呢?要查什麼?大汗他……他簡直是……”
當著耶律雪的麵我自然不好說耶律隆緒昏庸無度,殘暴無良,心裏卻是怒極,他如果氣我攪亂了比賽,不是已經給我臉色瞧了麼?如果還覺不夠,再懲罰我好了,把別人抓起來做什麼,居然還要杖斃?!
這一刻,我深深體會到什麼叫伴君如伴虎。我認識的耶律隆緒,雖說算不上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卻也隻除了有些霸道腹黑之外,對人也算極好的,想不到他竟也如此暴虐,真真是看錯了他!
耶律雪看著我變幻的神情,說道:“菲兒,你也莫要怪大汗,大汗生氣,是因為……你的馬被人動了手腳。”
“馬被人動了手腳?”我失聲道。
如果說聽耶律隆緒要杖斃眾人我覺得震驚,此時心便隻覺寒涼:“可是,為什麼……馬呢?”
“發狂的馬已被大汗掌斃。”
我心一震,說不出話來。
耶律雪見我神色不好,拍了拍我的手,道:“你的馬發狂時我也在賽場,沒有親眼看到。哥哥說比賽開始不久,你馬速突然加快,大汗當即就從台上飛了出去,馬都未及取便追了過去,直追了你一路,馬帶著你衝到終點時,大汗方才追上,把你從馬上抱起後,一掌擊斃了發狂的馬……菲兒,馬的事……你也不能怪大汗,馬在人群中發狂,後果不堪設想。”
耶律雪回憶著那嚇人的一幕,神色惶然,語氣中卻又仿若有神往,有……敬佩。
“我不怪他殺了我的馬。”我喃聲道。耶律雪說的對,當時賽場周圍那麼多人,有老人有小孩,如果馬不被擊斃,恐怕不知要多少人傷亡。隻是……
耶律雪歎了一口氣,端起茶猛喝了兩口,道:“昨天是我邀請你參賽的,大汗送走你後回到賽馬場,看我的眼神簡直是想要吃掉我一樣。我和大汗從小認識,在我的記憶裏,他從來都是冷靜自持的,無論什麼時候遇到什麼事都是神色不動,波瀾不驚,我從未見過他動這樣大的怒。這次,他怕是真的生氣了。”
我怔怔的看著她,說不出話來,腦中不停盤旋著:怎麼會?怎麼會?怎麼會?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不過一時興起和好奇,參加了草原每年都會有的賽馬節,為什麼就會發生這樣的事?是……誰要害我?!
難怪耶律隆緒先前來時樣子看著十分生氣,我以為他在氣我沒有聽他的話,在賽馬場鬧出亂子,卻沒想到事情竟會是這樣。在他眼皮下麵動手腳害人,驕傲如他自是無法忍受。
“菲兒。”耶律雪握住我冰冷的手,“好在你沒有事,大汗已下令徹查,想來很快就會有結果。”
觸到她手心的溫暖,我稍稍回過神來,對她勉強笑了笑,道:“我是在想……群主姐姐,你剛才說因為你邀請我參加比賽大汗生了你的氣,那麼北相府的蕭大小姐呢?大汗可有怪她?”當時蕭萱幾乎是逼著我參加比賽的,耶律隆緒可是看到的。
“自然是和我相同遭遇啦,大汗對她氣得尤甚呢。”
我稍覺安慰。
還好,耶律隆緒沒有一味護著他媳婦兒。
我是空降而來的,和這裏的人都沒什麼關係,自然也不會有什麼恩怨,認識的人裏最討厭我的莫過於蕭萱,昨天偏是她逼著我參加比賽,究竟是巧合還……預謀?隻是,僅僅因為爭風吃醋,她便已經恨得想要我的命了麼?
目光不自覺落在耶律雪身上,昨天她和蕭萱同時邀請我的。不過,雖然認識不久,直覺耶律雪對我沒有惡意,剛才她說耶律隆緒對她和蕭萱都發了火,而今天耶律隆緒卻讓她進了別苑,也是確定她和昨天的驚馬無關的吧。
耶律雪搖了搖我的手:“哎,幹嘛這麼看著我?”
我一怔,目光對上她明亮清澈的眼神,心裏不由升起些許愧疚:我這是怎麼了,居然想著要懷疑她?忙笑道:“想起一件事情,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