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聲張?太多人知曉?恐怕隻是瞞著她一個人吧,難道在他心中,自己付出的情意真的就如此不堪嗎?
火星閃爍,照在她苦澀的臉上“是啊,我又何須問呢?”
他困惑斜過頭仰望站立著的她,其實要說美,她應該更勝一籌,隻不過,有時候緣分就是這麼奇妙,而他與木蘭的緣,就是憑空而結,“牡丹,本想著將你一起贖了,不過,我需要有一人在紅香閣配合我,木蘭身子不好,別人我又信不過,隻好委屈你了,你可莫要多想。”
如今,再不多想,便是不可能之事,這情河之間,又有誰人不是如此,何人例外。
屋內寂寥無言,冷清得嚇人,隱約聽得見殷媽媽的尖聲響“哎,杜鵑,你去看看牡丹好了沒,怎麼這麼慢,客人都在等著呢。”
牡丹整了整衣裙,還未開口,門前響起了杜鵑及叩門聲“牡丹,你在嗎?殷媽媽讓你去接客了,牡丹……”
“嗯,來了”她輕聲回應,遂踏步而去,行到門檻處,她忽然止住“王爺”
“嗯?”淡漠的口氣不加修飾,遙遙看見那纖細的身影。
轉過頭,笑意盎然,不如說苦笑更為恰當,“其實,自始至終,我—牡丹,與你而言,不過便是你公議的一個幌子吧!可悲的是這麼多年,我竟然一直都知道。”
盎然的打開房門,依然是那個耀眼的牡丹,依然是那個冷傲的王爺,隻是,黃花落盡時,歸人已非歸人。
她一邊下樓閣,一邊笑,笑出了淚,無人可知,她這笑中有幾多哀愁與悲傷。
三年,整整三年,要說王爺和木蘭何時相戀,她也不知,隻知,他喜歡她,已過三載,那日,他也是同現在般,到這裏與朝臣商議,而她正在台上彈琵琶,目光不由被他吸引,他的王者風度與生俱來,後來他聽聞“紅香閣的花魁牡丹姑娘—隻獻藝,不接客。”於是,他找上了她,要陪他演戲,因為他著實不想碰女人,但是別國使者不免會覺得他故作姿態,瞧不上他們,因此引來多少唾罵及戰爭,所以,他不得不這麼做,而這一演,便演了三年,後來的後來,傳聞便是他與木蘭的歡事,她本以為她這樣做會換取他的心,如今看來,錯了,一切都錯了,從一開始便不該這樣,結果隻會愈陷愈深,無可自拔。
腳下忽然一軟,跌落在閣樓上,她扶著把手的手驟然一緊,寂寥無神的盯著這數閣樓,似乎忘了這裏的所有賓客,忘了殷媽媽眼中的利淩,忘了杜鵑眼中的焦急。
想啊想,這一生再怎麼付出,都不過浮夢,她終究隻是青樓女子,不會成為他愛的人,更不會獲得他一絲憐惜,可是,她活著的這一輩子,又是為了誰?
最後她下了決心,堅定的站起來,腳輕滑在邊沿,驀然一鬆手,身體猛向前傾,一路沿閣樓墜落,無聲無息,嘴角蕩起漣漪的花。
許是下一世,再不遇良人,惜我這一生,無君再憐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