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陽照常升起,而小鎮卻再不複昨日的熱鬧。到處是破敗的門窗,遍地是殘缺不全的肢體。逃生出小鎮的居民,撥通了附近城鎮的巡警電話,所以此時,車愁鎮的街道上來來往往著很多身負重槍的國際巡警。
令西爾斯和雷蒙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的族長,這幾日竟然在這作客。要不是他倆安頓好毛小明和馬巧巧後,又不放心地出去巡視了一番,從而發現了被族長布了結界的酒店,也許,他們就錯過了見族長的機會。
“族長,昨夜您也瞧見了。現在的魔族越來越肆無忌憚了,竟然敢大範圍大規模地
出來襲擊人類。以往,被我們發現的襲擊活動,都是單獨行動,最多不超過三隻魔一起行動。我和雷蒙清點後發現,昨夜襲擊車愁鎮的魔軍數量竟有153隻!”
“嗯,也好。他們終於敢自己站出來了,也免得你們每次都得跟‘獵人’協會解釋。”禹披著羊襖,斜斜地陷在壁爐前的軟沙發裏,懶洋洋地說著。“正好你們今天來了,我有件事情想通知你們。”
“族長您請說。”
“我這個族長,現在想辭職,你們再選個族長出來吧。”禹幹脆地通知麵前的二人,根本沒有半點兒辭職走流程的節奏。
“這……”西爾斯與雷蒙麵麵相覷,有些措手不及,小心問道,“族長大人,好端端的,為什麼突然說要離開我們呢?是不是族裏有人對您不尊敬?”
“哈哈,沒有沒有!還記得當年你們找到我時,說如果做你們的族長,你們可以為明月提供血族最好的醫療照顧,至少能延長她此生的生命活力。沒想到明月這麼快就醒了,所以,我也不能再繼續霸占著這族長位置了,還是留給真正能領導你們發展壯大的人吧!”
大廳角落的中世紀繁花搖椅上,靜靜坐著一位被狐裘包裹著的女子。那女子紫發如瀑,披在身前,臉上蒙著雪白麵紗,隻餘眉眼含笑,十足一副等著看好戲的逼格。
西爾斯悄悄瞥了眼,心知肚明,那就是跟他們有過幾麵之緣的“明月”。如今她一定早已脫胎換骨,再不是當年那個容顏普通,長相平凡的人類了。
“中國有句古話,叫‘紅顏禍水’。說得真是太對了!”西爾斯暗暗想著。
“既然族長心意已決,我們再怎麼挽留也是徒勞。隻是,不知道以後,如果我和西爾斯想找族長喝酒的話,應該怎樣聯絡呢?”雷蒙見西爾斯獨自沉思,默不作聲,不知他在想什麼,便上前一步問道。恐怕他們一不留神,禹就會突然瞬移跑了!到那時候,如果他不想露麵,即便是翻天覆地,也難找到他啊!
“你覺得,我若不想讓你們找到,你們能找得到我?”禹輕笑,也算是種警告。“不用費心找我。你們真需要我的時候,我自然會出現。”
“或者他需要你們的時候,也自然會出現。”禹話音剛落,儀狄也笑著打趣說道。聽起來她心情不錯。那是自然。沒有什麼比見到自己情郎放棄一切,隻為跟自己遠走高飛更值得高興的了!
從此後,天涯海角,攜手相伴。
*
因為國際巡警的到來,西爾斯和雷蒙害怕毛小明和馬巧巧被他們發現,然後被帶走去“喝茶”,於是,他們暗自將二人趁夜轉移到了禹與儀狄所在的酒店。
禹宣布“辭職”後不久,就與儀狄不知所蹤了。因為到了早餐的時間,西爾斯上樓去問禹想吃些什麼,結果發現,他們房間裏空蕩蕩的,哪裏還有人的影子?隻剩那架文藝複興時的大鍾,還盡職盡責地“咚咚”著。
當馬巧巧醒來,發現自己所在的房間竟然變了模樣時,腦中有瞬間的高度警惕和緊張,但也隻是瞬間,因為她馬上發現,毛小明和她都保持著正常的狀態,而且,除了窗外不絕於耳的警笛聲外,她沒有覺察到任何危險的氣息。
其實,毛小明也早醒了,在禹和儀狄離開時,他們使用瞬移時不小心流出的那幾縷強盛的上仙之氣,令毛小明瞬間清醒。不過,如此溫暖小屋,既然沒有吵他,不如多裝睡一會兒。
早餐時,馬巧巧被西爾斯帶到了一樓餐廳,與雷蒙坐在一起。大家閑聊了一會兒,隻聽馬巧巧問到,“你和西爾斯看上去年紀差不多,好像都是二十多歲,你們也還在上學吧?”
雷蒙立即放下刀叉,捧腹笑了起來。
西爾斯則十分凝重地說,“我們看上去那麼年輕嗎?其實……”然後沒有理會雷蒙大笑時還不忘向他拋過來的警示,繼續說道,“其實我們都快三十歲了!早就不上學了。”接著,又不動聲色切下盤子裏的五分熟牛肉,優雅地送進嘴裏,慢慢咀嚼。
“哇,那你們倆真是很會保養!一點兒都不像三十歲!”馬巧巧真心恭維著。
此時的毛小明雙手環抱,正斜靠在樓梯邊上,抽了抽嘴角,心想,“這倆人年紀連一千歲都不止,你竟然敢說人家二十歲。馬巧巧小盆友,你真心沒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