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個鍾擺,不得不開始也不得不停止。
——夏樺
周末,天氣放晴。徐洋在後視鏡中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妻子,忍不住向她抱怨幾句北方氣候的幹澀陰冷,即使晴朗也不妨礙風沙入眼。
徐母沒有搭話,而是打開手包在裏翻找出丈夫厚厚一疊病曆表,徐洋瞄了眼,不禁感歎,“原來都這麼多了。”徐母翻了翻也歎道,“感覺就像在昨天一樣,現在想起還是心驚肉跳的!”邊說還後怕般的拍了拍胸口。
到了醫院複診完出來,眼尖的徐母遠遠的瞅見正站在醫院天橋上與一個年輕男子說話的任柟,便撥了她的號,讓她朝這邊看過來。任柟見著徐洋夫婦,熱情的揮了揮手,叫了夏樺一同過去。
徐母笑著迎上來。“伯母,你們怎麼來了?不是才做過保健嗎?”任柟問。
“哦。。你徐伯身體有點不舒服,來看看。”徐母拉著任柟的手說,還不忘看看一旁的夏樺,朝他笑了笑。
“伯父怎麼了?哪裏不舒服?”任柟有些擔心的望著走近的徐父,徐洋怕妻子一時口快沒有遮攔,便搶先答了,“老毛病了,你不要擔心。”生硬的臉上擠出幾絲微笑。
任柟點點頭,並不問小尚。
“咦,你是不是小尚的大學同學呀?”徐母突然驚呼咦聲,拍上夏樺的手臂,把人嚇了一跳。
“是的,伯母。”夏樺笑笑。也走上前恭敬的問了好。
徐洋微微頷首,看著一臉驚奇的徐母問:“你認識小尚的同學?”
“不認識,以前在兒子的電腦上看過照片,”徐母一副自來熟模樣,扯過夏樺的胳膊:“哎呀呀,真人比照片上還帥呀~~”
夏樺尷尬的笑,徐母卻一點沒停的和他聊開,“有沒有結婚啊?...........也對,還這麼年輕那有女朋友了沒有..... 啊?還沒有!這怎麼行!是不是你眼光太高了啊?哈哈哈.........你喜歡哪種類型?阿姨給你介紹介紹我們大院裏就有個長的可漂亮了”麵對徐母滔滔不絕,夏樺顯得有些手足無措,求助的向任柟使眼色。
任柟隻在一旁笑,心想,女人的天性不外乎就兩樣,一樣是母愛,另一樣是做媒了。徐洋板著臉,見妻子一說說個沒完沒了,也沒個眼力看人家願不願意,就寒暄給兩人了一下,找了理由,把徐母給拽走了。
夏樺沒想到來複診了腿,還被介紹了對象。說自己沒女朋友,徐母還當了真,一臉惋惜的直歎氣。臨走還扯來筆給了他自己之前大篇幅盛讚過的,大院裏的那位未婚女的手機號碼。
任柟笑個不停,夏樺白她一眼,調侃:“你也是未婚少女,怎麼不把你的手機號給我。”任柟沒收了他手裏的紙條,自顧自的走在前麵,小聲道:“你不是有了嗎?也不見你打過。”
夏樺笑:“我怎麼敢,徐小尚不滅了我!”見任柟沒理他,繼續說:“說真的,徐小尚那小子怎麼還是聯係不上?最近他和你聯係過沒有?”任柟神色不好,隻是平淡的吐出兩字,沒有。
“看來那小子不但輕友還輕色,好樣的。”夏樺揚了揚眉。
孟雲逸內退後,一直住在大學的老校區,那裏頗有些與世隔絕的意味。老校區修在了山上,估計創建者是出於讓學生可以遠離城市專注學業的主旨。可就現實看來,逐年下滑的招生率無疑給學校領導提了醒,於是在幾年之前才勞師動眾的把校區搬遷下來。隻留了些喜好清靜的退休老師居住。
下午,紀葵陪著夏樺一起去拜訪,一道入山。雖是秋季,可仿佛山裏的氣候比外界慢半拍,四處竟然還是蓊鬱的樹林。兩人開車沿著溪流向前,溪澗流水叮咚輕快。駛上盤山公路時,可以望見隱現在蒼天大樹身後的層巒疊嶂,回想鳥啾禽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