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卡爾 中秋夜(2 / 3)

有雨的夜晚,我不會選擇出門。在柔和的光線之下,悄無聲息的房間裏麵隻有鍵盤的敲擊聲,我所有的深刻的淺薄的思考,都經由我的雙指滑翔到顯示屏上,我的一些思考排列到一起,生命的體驗讓我感到不斷地焦慮和幸福。笛卡爾說,位於左右半腦間的鬆果腺是靈魂所,這個埋藏在身體中的第3隻眼,能夠看到心靈深處的畫麵。靈魂在心靈的枷鎖中束縛,最終或是泯滅或是升華。

思考,會有著心靈的淡定。愛因斯坦說,所謂天才就是長時間的思考。呆望星月時,我的思考會一直延續。在沒有月光的夜晚,我思索著自己生命中諸多的細節,譬如虛榮、對物質的渴望、對名利的追逐,有時,會在意別人的眼光……這是我生命裏抹不去的汙點,因為這些,我喪失了許多寶貴的精力和時間,麵對著笛卡爾,我有了反思的機會。一旦擁有了笛卡爾式的懷疑,人的精神會明亮起來。笛卡爾為了解決他的懷疑,在過多的概念及一切的不確定中試圖搜索一個實際存在的坐標,從而根據這個坐標,建立起整個西方現代哲學。

每到夜晚,我的思緒就像長了翅膀一樣,想要去遠方翱翔。可是,這個中秋之夜,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我無法撐起想象的翅膀。

三百多年前,法國普瓦捷的天空一如既往地蔚藍,晚霞將幾縷鮮紅漫不經心地鋪陳在教學樓上。聽了一天課的年輕學子笛卡爾手捧課本出了校門,往左邊拐去,五分鍾後就到了聖母教堂。他忽然站立住了,突發奇想:幾百年了它一直盜立在那裏,用挺拔的軀體、經年不息的鍾聲吸引誠徒。那麼我呢,我是誰?除了笛卡爾這個符號之外,什麼可以證明晚霞籠罩之下的我不是虛無的存在?我的生命是否會如同身後淺淺的腳印一樣稍縱即逝?

笛卡爾往右一拐一拐繼續前行,不知不覺眼前就是那條流趟了千年的克朗河了。他坐在河邊,對著眼前千年不歇的河水苦思冥想了很久。思想仿佛一縷青煙,穿過重重疊疊的樓層,越過藍天一片片悠遠的白雲,來到一個未知之地,那裏可能雲淡風輕,諸清沙白,也可能黃沙漫天,煙塵肆虐……總之,那個地方全然是陌生的。虛擬的我,一襲白衣,帶著初來的驚惶,站在高處或低處,四顧,茫然,一顆跳動的心在淡淡的喜悅與孤獨中漸漸安定下來。你有過這樣的夢想麼?遠處教堂的鍾聲又起,笛卡爾眼前忽然一亮,連忙掏出筆記本,潦草地寫下一行千古名句:JE PENSE DONC JE SUIS(我思故我在)。

人類進程中,這個夜晚,無疑是屬於笛卡爾的。活著,就要思考,表明自己的存在,而且,表現的方式要與眾不同。人生在得與失,苦與樂之間的不斷輪回,隻是生命的消耗。唯有思想,決定了人的本質。在物質的東西失去時,如果具備了思想,生命的意義依然存在。

一點沒錯,思維是我印證本我的唯一方法,思考是我實體存在的唯一意義,思想是我獲得永恒的唯一途徑。這是這句名言給予人類永恒的禮物。而那時,笛卡爾隻是抬起頭,看見了一輪渾圓的月,懸掛在在東方的夜空。這個中秋夜和許多的中秋夜不同的是,笛卡爾坐在了克朗河邊。笛卡爾並不是每天都伏案奮筆疾書,大部分時間都在溫暖的被窩裏度過,有的時候一日三餐都在床上解決。笛卡爾的另一個特點是他成年以後並不博覽群書,書齋裏隻放著《聖經》。一個哲人的一個不經意的細節就為人類開除了解救靈魂的藥方,比起《聖經》中的句子,它也許更經典。

在一本書上讀到這樣樸素的話:人類自從輯別猿類以來,有別於其他生命的根本區別就在於思想——在於有了生命的主觀意義,重視了生命的質量。生命不再是一種簡單的循環,而是一個多姿多彩的演出舞台,所以這種自我的生命應該尊重。一個沒有自己的思想的生命還有什麼意義?他又如何區別於其他的生命,那隻是一種簡單的存活,是一種沒有意義的生命的客觀存在。人格中的魅力,更多的來源於我們的個性的獨到之處,而不是簡單的認同。正因如此,人類才因思考而光彩奪目。

是物質,還是精神的洗煉?三百多年前,笛卡爾說過,我存在,是因為我思辨。這個世界都是為每一個人而設計的,所以你不需要優柔寡斷,權且,把你自己當做時空的片斷,演繹出精彩的篇章,就像一片美麗的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