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言帶著蘇煙蘿走到一座高聳的樓閣前,樓閣似乎聳入雲霄,竟看不見到底有多高,朱牆黑瓦的設計到是和宮內其他建築物並無異樣。
“參見六殿下!”門口的守衛見是蕭瑾言,都跪下行禮。
蕭瑾言麵色清空,似乎根本沒聽見他們說話,繼續往裏走著,蘇煙蘿也跟著上去。走進了樓閣的大門,裏麵是一扇白色的絹布拉門,絹布上畫著鮮豔的牡丹鯨魚。走過一段長廊就有一扇這樣的拉門,每一扇門口都由兩個侍女守著,侍女穿著白色的寬大袍子,她們見到蕭瑾言都低眉行禮,卻不發出一點聲音。
經過了九重拉門,走入的一個房間是圓形的,房裏既任何桌椅也沒有窗,左右兩邊有兩圈盤亙的玉白樓梯。房裏麵的一切都是白色的——雲英石的台階,四壁,台柱。堂內中間擺著一個很大的石案,案上有一塊黑幕,幕上星光閃爍,竟是用鑽石擺成了一幅星雲圖。房頂非常之高,圓拱的頂上做成了階梯圈,每一圈都有九十九支白燭交叉擺著,中心一顆鬥大的夜明珠,將整個大堂映射的燈火通明,卻讓蘇煙蘿感到一陣寒冷。
蕭瑾言帶著蘇煙蘿順著左手邊的樓梯轉上去,第二層依舊是圓形的白色房間,隻不過中間擺著一個巨大無比的銅質日晷,邊緣刻著許多神秘的文字和圖案。第三層,同樣的房間,隻不過中間放了一個巨大的魚缸,魚缸做成了半黑半白的八卦圖樣,一邊養著黑色鯉魚,一邊養著白色鯉魚。
走到第四層,依舊是白色的房間,廣袤而空曠。房內有著四十九階玉階,越往上階梯越短,最上麵的玉階上嵌著一個座椅,兀上麵正坐著一個玄色狩衣的少年,在全白的房間裏看起來異常突。他高高的烏帽子攏發,帽簷下兩片豆眉,蒼白的膚色泛出淬玉般的清白,細長的眉眼上挑,見他們來卻絲毫不驚訝,露出一個妖冶的笑打招呼:“瑾言,蘇二小姐。”
“司天監大人。”蘇煙蘿笑道,看著年輕的司天監站起身,慢慢的走下玉階。他還是穿著那件異常寬大的狩衣,長長的衣擺隨著他的動作在冰涼的玉階上拖出瑣細的聲音。
檀奴朝她點點頭,又對著蕭瑾言道:“怎麼了?”
“你看看她吧。”蕭瑾言道。
檀奴眸光掠過一絲驚訝,不過還是對著蘇煙蘿道:“蘇二小姐,手。”
蘇煙蘿伸出手,檀奴就抬手為她把脈。檀奴的指尖就如這些雲英一般冰冷,讓蘇煙蘿微微冷顫,檀奴把著脈,緩緩露出一個冷笑,然後抬眸看了蘇煙蘿一眼:“蘇二小姐才進宮沒幾天,倒是有人忍不住了。”
蘇煙蘿麵色微變:“的確是中毒了?”
“是,也不是。”檀奴抬袖掩嘴笑道。
蕭瑾言道:“是什麼東西?”
“這個東西倒是少見,恐怕太醫院的那些老家夥是不會知道的。”檀奴眸光一閃,“正是因為這東西稀少,所以要知道是誰做的很容易。這是西域的‘春醪紅玉困 ’,本來是一味藥,止痛鎮定,無色無味。不過卻是不可和茶葉同用的,喝了會上癮,也會漸漸麻痹五髒六腑,長此以往就會在日漸嗜睡,一直到長眠不醒。”
“西域樓蘭上個月進貢過幾箱香料,父皇因著是女兒家的東西,沒有看就都送去了……”蕭瑾言一頓,“東宮。賞賜給了太子妃。”
蘇煙蘿想到灼光說,自己房裏的陳設都是太子妃親自監督的,要在茶裏下藥,倒不是不可能,可是理由呢?
蕭瑾言見她顰眉,道:“你住的地方本來是太子的嫡母崇禎皇後的住處。先皇後喜歡跳舞,在太樂司有自己的住處,以便研究舞蹈。先皇後薨,那地方一直空著,雖然也沒有不能住人的規定,不過太子一直讓人打掃著。如今換了牌匾給你,也是太子的意思。”
蘇煙蘿雖然看著自己的院子陳設別致,卻不想有這麼個來頭,有些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