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壬斂了笑,算是承認:“你覺得,你們之間的這筆交易如果被許警官知道了,會怎樣?”
“那麼,你想怎麼樣?”辛呈沉下心來,問道。
“想拜托辛小姐幫我辦件事情。”
“何必說得那麼好聽?不就是想威脅我嗎?不必了,我的事情,我自然會親自去跟許菱說清楚,不勞你費心了。”辛呈語氣也強硬了起來,說完,轉過身去拉車門。
沒等辛呈的手觸到車門把手,從兩側突然竄出兩個同樣身著黑衣的人:一個縛住了她的雙手,另一個掩住了她的嘴;隨後,她就被拖進了一輛一直停在一旁的商務車裏。
車門被毫不留情地關緊,那商務車便一個猛子開出了元盞的停車場。
幾乎同一時間,鍾原的車也出現在了停車場入口。
眼見車子緩緩駛向元盞,許菱一路上忐忑的心情到現在才稍稍緩和了些——剛剛回來的路上,鍾原像被掏走了靈魂一般,兩眼也平靜得詭異異常。
誰知一輛車瘋了似的從停車場竄了出來,像離了弦的箭;而此時的鍾原明顯還在出神,居然絲毫沒有減速或者躲讓的跡象。
許菱急忙從他手裏搶了一把方向盤,兩輛車才沒有撞上;鍾原這才“清醒”了過來,猛地跺了一腳刹車將車停下。
二人似乎都被剛才的一幕嚇得不輕,鍾原的額間也瞬間沁出了一層汗珠;許菱更是緊張到握住方向盤的手都險些忘了拿下來。
“你看著路哇!膽都被你嚇破了!”許菱心有餘悸地喊了出來。
鍾原卻似乎仍遊離在狀況外:“你說……會不會是我想多了?”他的眉心已經縮成了小球,“又或者……”他垂下眼瞼,又輕輕搖著頭:現在說出這樣的話,自己都覺得可笑。
對鍾原來說,這還是第一次,他希望自己推理出的結果都是錯的,而剛剛過去的那半個多小時,自己和許菱也哪兒都沒去。
鍾原的這幅表情讓許菱感到無奈又困惑,思忖半晌,他才拍著鍾原的肩膀安慰道:“總歸是件好事吧。這樣,你先別多想,一會兒我回局裏再看看,看看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他又擠出個豁然的笑:“好了,我先去開車!”
鍾原無力地點著頭:眼下,隻能如此了。
許菱剛剛打開車門,卻見馬路對麵迦同正踩著滑板朝二人這邊移動著,不由得吃了一驚:“迦同怎麼來了?”
鍾原聽後也下了車,迦同轉眼已到眼前。
“你這丫頭,怎麼又玩上這個了?能不能好好聽你哥的話?”許菱迎麵而去,開口批評道。
迦同一臉的不耐煩:“哎呀——這個快,你別嘮叨了!”邊說著邊跳下滑板,一把推開許菱,徑直朝鍾原走去:
“哥,你昨晚是不是又跟沈未說什麼了?他為什麼又不接我電話?你——是不是又打他了?”迦同抓著鍾原的手臂仰頭問道,焦急的表情溢滿整張小臉,“別否認,匡嫂說了,昨晚是你跟他一起把我弄回家的!還在家門口說了好半天話!”
迦同的話是沒錯,昨晚,確實是沈未給鍾原打了電話,說是迦同喝醉了;也確實如匡嫂所說,二人把迦同送回家之後又在門口聊了一會兒;可是別說動手了,二人甚至就連敵視的話都沒說一句,整晚的氣氛都十分“和諧”。
可是現在,迦同這些沒頭沒腦的問題從何而來?
“沈未?他怎麼了?”鍾原一臉的狀況之外。
“他不接我電話呀!”迦同提高了音量,幾乎是喊出了這句話,聲音也開始顫抖,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一樣。
許菱倒是勉強聽懂了幾分,他上前去扳過迦同的肩頭:“你這孩子,能不能稍微矜持一點兒?不就是沒接你電話嗎,就至於這麼火急火燎了?”他又看了一眼一旁仍有些茫然的鍾原,“再說了,就算你哥真跟他說了什麼,不也是為你好嘛,是不是?”
“你們不知道!”迦同一把甩開許菱的手,“他昨晚約我出去吃飯,一直不停地誇我,說我可愛呀,聰明呀什麼的;可是後來,他又說了好多好奇怪的話:什麼自己不是個好人,自己可能本來就不屬於這裏……”她努力地回想著昨晚那個朦朧的沈未,說道。
鍾原和許菱站在一旁麵麵相覷,聽迦同“吧啦吧啦”的說了一大堆,最後還是鍾原忍不住開了口:
“行了行了,你別淨想這些有的沒的,人家好好地在公司裏呆著呢,你呈呈姐一早還去過呢!”
迦同還是狐疑:“真的?”
鍾原遞了一個眼神給許菱,二人齊點頭,迦同這才放心地轉身離開。
“哎,那個滑板——”見她又跳上了滑板,許菱衝著她的背影喊著,“這丫頭,你站住!”
迦同調皮地笑笑:“知道啦,真嘮叨!我會加小心的,放心啦!”
鍾原則無奈地搖著頭:“隨她吧。”
這就是他對這件事的態度——隨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