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冷淡的聲音忽然打破沉默,幽藍符火急速一晃,在白荼麵前停下。
白荼眼瞳一縮,臂上的傷口驟然間疼痛起來,卻還未等他有所動作,那符火晃了幾晃便又突然熄滅。幾乎是瞬間,柳止生手掌一動,薄如刀刃的道符如閃電般朝白荼刺去。
“白荼閃開!”
柳止生出手太快,道符同飛刀一般瞬間便飛到白荼二人麵前!饒是白荼這般妖力高強的狐妖也難以輕易躲過,方才一道符便傷到了他的手臂,這幾張若是生生承下,不知要廢去多少年的修為!
說書人一下握住白荼的傷臂,趁他疼痛難忍之際用力將他扯到身後,動作之間他已躲不開攻擊,幾張靈符燃起巨大的青藍火焰瞬間便將他吞噬!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紫衣青年與白荼都愣在了原地,藍衫的說書人被那火焰撲倒在原地不斷灼燒,他似是痛苦地蜷起了身體,卻無半點呻吟。
“書生!切莫傷及無辜!”
扶蘇見狀,眉頭一蹙,正要上前卻被柳止生抬手攔住。
“他並非妖物,隻是一介凡人!”
扶蘇低喝,他沒想到這書生出手如此狠絕。見著藍衫人在火中有些痛苦地翻滾,他當下甩開柳止生的手,大了力道,帶出些怒意來。被說書人推開的白荼目眥欲裂,大吼一聲瘋了一般想伸手撲火,卻被說書人狠狠喝住。
“你別過來!我沒事!”
卻見他翻滾幾下,纏繞在身上原本火熱灼燒的幽藍火焰竟逐漸淡了去,而後他慢慢站起身,抬手拂袖輕揮,符火如同漫天的梨花,在半空四散。
青絲藍衫,清秀眉目,說書人毫發無傷。
扶蘇轉頭看向書生,柳止生收起道符,將手籠入袖中淡聲道:“破妖符隻能傷到妖物,對凡人無害。”
他此舉不過是試探白荼二人,卻未曾想會惹得扶蘇生氣。
“閣主不是狐妖?”
這一出之後,紫袍青年大抵知道眼前二人同他目的一致。見說書人隻是一介凡人,他眉頭緊皺,隨即看向了白荼。
那冷麵的男子見說書人毫發無傷幾乎是立刻便將他緊緊擁入了懷中,卻也立刻被那說書人用力推開。他對著白荼冷聲低喝了一句,而後抬頭,看向對麵三人。
“沒錯,我並非狐妖。狐妖是白荼,我的護衛。”他沉聲說道:“但白荼絕非害人之妖!他遵我之命跟蹤二位一日卻並未傷二位分毫,不知二位為何要對他趕盡殺絕?而這位公子,你也是一介凡人,為何一口咬定狐妖就在我聽風閣中?你又是何身份?”
紫袍青年一愣,下意識瞥了一眼銀白長劍:“……我乃除妖道人,是劍指引我來的此閣。”
“哦?不知道號是?”見青年頓住,說書人冷聲:“怎麼?若是連道號也報不出,那這位公子才真真可疑!”
他冷了語氣,長眉一挑,繼而轉向扶蘇二人道:“我令白荼跟蹤二人不過是見二位臉生,覺得可疑。洛陽本就妖物盛行,聽風閣這樣的大酒樓養一隻妖物實屬正常。今日二位也應該已然打聽過,如今在洛陽橫行的狐妖乃是一絕世美人。白荼是男子,又何須采男子精氣!如若無事,請三位移步閣外。”
他語氣憤然冷沉,卻也有理有據。紫袍青年額間玉墜一搖,手一頓收起了長劍。扶蘇水眸一斂,盯著柳止生,後者卻負手,不緩不急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