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甜的睡袍被夏彥白扯開,隨手扔在地上,她垂下眉眼,雙臂迅速將自己胸前環住,隻覺得背脊貼在牆壁上冰冷,那種寒意貫穿全身。
她的皮膚在暗光下顯得慘白,唇色有些發青,麵上竟半點血色也沒有。
夏彥白看著她沉默地低著頭,剛洗過的頭發濕潤淩亂地垂在臉和肩上,順著她身體的曲線一路向下,立刻注意到她白皙肌膚上,似被尖銳細物劃傷的一條條紅痕和掐出的一塊塊青紫。
夏彥白猛地出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凝聲逼問。
“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以甜並攏雙腿,咬緊唇,心裏暗道糟糕。
見她不答,夏彥白一把拽著她的手臂將她扯到客廳中央,放在光線明亮的地方,寒著顏仔細觀察她身上各處的傷痕。那檢查時的表情和動作,就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法醫在審視般。
察看了一番,他又將她放倒在沙發上,抓著她的雙腿掰開來看。
這種被冷漠對待的方式,屈辱得超越了以甜辛苦支撐的忍受底線,她一把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抵在他的背上。
“別動!”
夏彥白停下動作,緩慢地抬起眼來與她對視,被她眸中劃過的盛寒和決絕而怔愣了一下。
“我老實告訴你好了,原本瞞著你是為了給你留點麵子。”以甜冷冷道,眼神銳利如刃,想要將他生削了一般。
“夏彥麟今天進到家裏來強了我,這些痕跡就是他留下的,我猜他的目的就是要挑釁你。既然事實已經無法挽回,我才沒有告訴你,並且想方設法隱瞞下來。我是你的妻子,我想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希望知道自己頭上已經戴了頂有顏色的帽子。”
以甜挪開抵在他背上的刀,將刀遞給夏彥白。
“現在你想打我還是想殺我,都隨便,要是想幹掉夏彥麟,門在那邊,慢走不送!”
夏彥白並沒有看她手上的刀,視線一直盯在她臉上。
“就是因為這個,所以你讓自己生病加重,而且跟我故意鬧脾氣?”他語氣平靜地反問道,幽黑妖異的眼瞳灼在她身上,有些燙人。
因為他的話,以甜愣了一下。
他竟然這麼快就將線索串連在一起猜到了,而且……他首要關心的問題是她生病和無端鬧脾氣?
以甜雖覺意外但還是點了點頭。“是。”
夏彥白抓住她的手腕,握住水果刀的尖端將刀身從她手裏慢慢地抽出來。
“不要拿自己的身體或生命來作為利用工具。傷了身體難受的是你自己,而你這條命,要是沒了,就一點價值都沒有。”
夏彥白將刀擱回桌上後,站起身來,視線輕輕掃過她一眼,對她說。
“明天開始我會派人保護好你,不會再發生這種事,至於彥麟這個威脅,我會盡快解決掉!”
夏彥白沉聲道,說完就轉身朝樓上走。
“今晚我在自己房裏睡。”
聽到樓上一聲關門響,以甜側耳聽了一會兒再無動靜,深深地鬆了口氣。
終於,她賭對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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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甜這一覺睡的並不踏實,半夢半醒間反複出現夏彥麟那張臉,青麵獠牙死死壓在她身上撕咬著,那種肌膚被拉扯撕裂的痛,就算在幻覺裏,也讓她痛不欲生的胸口悶窒。
睡得不踏實,她索性睜開眼,擦了擦額上的汗,打開了台燈。
明亮的光線將房間填滿後,夢境中纏著她不放的陰暗壓抑感覺也隨之淡化。
以甜拿著還沒看完的一本書讀起來。
讀了一會兒文字,覺得內心平靜很多,諸多複雜的思緒也沉澱下來,她開始能思考之前沒顧忌到的問題。
明明她是受害者,應該通過這次傷害獲得夏彥白的信任,或者說更進一步的依賴關係,結果現在非但沒把事情瞞住,倆人的關係卻鬧僵了。
這麼一想,以甜不由覺得懊悔不迭。雖然一開始隱瞞的選擇,從表麵上看是對她最有利的,但是夏彥白的心思又豈能與常人計算?
她這樣的行徑不明擺著告訴夏彥白,自己根本沒有把他當做丈夫來信任或依靠,因此將倆人之前累積的感情全部推翻。
由此看來,被他很快揭穿,將自己陷入艱險困局,追根究底竟然是自己一著不慎所致。
這種低落的情緒並沒有困擾以甜很久,她開始思考補救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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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定主意,以甜下了床,打開門朝夏彥白的房間走去。
她敲了敲門,並沒有人回應。
於是,她轉著把手推開門,夏彥白的房間裏光線很暗,借著露台透進來的疏冷月光,她才發現床上並沒有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