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著手勢告訴銀月,去跟李伯說主人是程老爺的一個故人,在一次的賞花盛宴上曾見過洛陽紅,自那以後洛陽紅生鮮嫵媚的模樣在心裏攆都攆不走。
果然,銀月這次沒花上一兩銀子,得到了李伯的贈送。
雖說隻有兩株,我已很開心了,現在還是碧綠的葉,但離傾吐露蕊的日子不遠了,我滿懷期待。
姝園依舊是熱鬧的尋歡場,每天客人不斷。
居睿哥哥依舊會來準時聽曲,有一次,他帶了順喜來,順喜穿著一身男裝,讓我想起多年前我和順喜著男裝混入傾顏閣的情景。
順喜的眼睛還是如霧般,她看上官居睿的眼神含著一份情愫,樂由心生,那次我奏得特別開心,上官居睿有順喜照顧,我便放心。
我想順喜並不認為我是她的主子,她的眼光使終在上官居睿那留連,沒對視上我幾眼,也許我素紗遮麵她張望不到,更多的應是認為上官居睿為了程清泠迷失了心智,把這姝園的女子誤認為是程清泠。
也對,在她的眼裏,那個程清泠是那樣的冰清玉潔!
正如現在的洛陽,繁華依舊,卻已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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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盼萬盼中到了牡丹花期,姝園裏角角落落都能看到牡丹,李伯的兩株洛陽紅也綻開了花苞,我的心也仿似被花兒灼了一般,滿臉喜悅襲到周遭每一處。
極悅耳的曲聲,再加上牡丹的香味浸繞,今天席下的客官似乎能聽得懂我的曲子,隨著我輕撫慢攏而打著拍子,我的手在彈跳中帶了笑意,我很久沒有的笑意。
卻看到了趙大人,聽姝媚兒說起過他,很是生厭的一個人,姝媚兒想盡辦法,都拿他沒辦法。
我看到姝媚兒不敢怠慢地迎上前去,那趙大人著便衣,毫無顧慮地將姝媚兒摟抱入懷,麵露猥瑣之態。
在姝園呆久了,對這種男女之事,我再不會滿臉赤紅,可是看到姝媚兒被趙大人摟著,我還是會為她心痛,自從做了姝園的媽媽,她已不再接/客了,可是迫於趙大人的權威,不得不再次強顏歡笑。
沒了蔡希德,她的心也是痛的,隻是她在我麵前故作掩飾而已。
我看到趙大人摟著姝媚兒離開了席間,臨走前,還不忘看上我一眼,那一眼裏包含著太多的含意,雖是一掃而過地輕笑,似我遲早是他囊中之物般地覬覦。
如若看到我那不堪的臉,料他再不會有這種神情。
在我奏完曲退下時,不巧趙大人在我必經的路上攔著,不知他是怎麼打發了姝媚兒,有這個機會在此滋事。
他看似道貌岸然,猥瑣起來又換副嘴臉般,“沒有人見過你的容貌,讓趙某就做這個第一人?如何?”
說罷,欲上前去挑起白紗。
沒等他的手往前伸,姝媚兒已打落他的手,不容站在我身後的銀月和打手們出手,“姝園的規矩你又不是不知道,但凡見到莫姑娘麵目者,要自剜雙眼,你願意嗎?”
姝媚兒抬眼媚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