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矩都是人定的,況且規矩是死的,人可是活的。”趙大人意馬心猿的眼睛掃在我身上。
姝媚兒正色道:“規矩即是規矩,任何人都不能破了姝園的規矩,隻要有我姝媚兒在姝園的一天,破規矩者別想從姝園的大門邁出一步!”言之鑿鑿,讓人生畏。
她又挽住趙大人的手,那嬌媚的的模樣如同搖著尾巴的魚兒,輕聲道:“媚兒我可不希望趙大人去冒這個險!”
那說話的語氣好象她在為趙大人著想般。
我心生厭惡地轉身離去,很佩服姝媚兒可以跟這種人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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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花期過得很快,我無力挽留,在花開到荼靡時,姝園來了一位客人。
我知道他會來的,可是當他真的出現在姝園,我慌了。
那天,上官居睿也在,我已經習慣有他在的日子,席前的流水聲聲,琴聲悠揚,牡丹花的花瓣殘落在地上。
他身著一身灰墨色的長袍,腰間扣著鑲邊的腰帶,我一眼就看到了扣著一個白玉墜子的香囊,那香囊已陳舊得敗色。
看來主人一直很珍藏著這個香囊,與身上的長袍雖是極不相襯,卻沒有丟棄。
他的步子很大,不知他是衝著姝園的什麼而來?
雖有素紗遮麵,我竟一直不敢看他的臉孔和眼睛。
還好,我已進入尾聲,他能聽琴懂音,我怕他能察覺到什麼,匆匆撫完琴便離去了。
屏風裏的洛陽紅開得正豔,岑參平安歸來,我喜上眉稍,這是我千盼萬盼的最好消息。
以為再也不會兵臨城下的心慌,心卻慌得無法自控。
在他麵前,我終是亂成一團。
我想不通,時至今日我淌著血的心還會心潮澎湃。
“銀月,席間那位灰墨色長袍的客人幫我盯著點,跟妹妹們說不要勸他飲酒。”我沒有打手勢,而是研墨書寫告訴銀月。
銀月拿在手中看著,她點點頭,便出去了。
別看平時銀月充耳不聞的樣子,其實她心知肚明,她定是知道我囑咐的客人是誰,她隻是不說。
我覺得自己太過慌亂,頭很疼很疼,於是臥在床上,沒等到銀月回來,竟睡著了。
※※※
我怎麼可以睡著,我醒來時,天色已晚。
頭依舊還是很疼,銀月不在。
我起了床,豎耳傾聽外麵的動靜,沒有聽到什麼,頭沉重得很,我以為自己會心靜如水,想不到卻怎麼攏都攏不平亂跳的心緒。
“莫姐姐!莫姐姐!”是銀月的聲音。
就在我踉蹌不穩之際,銀月進來扶住了我。
“莫姐姐,不要想這麼多!快上床!”銀月小心地攙扶著我。
銀月望著躺在床上的我,握住我的手,道:“放心,那位客官是貴客,媽媽待他客氣著呢!媽媽還親自招待的他,這會兒正在有說有笑地在敘話。”
銀月見我情緒平穩,給我端來一杯茶,我伸手止住,我隻想靜靜地聽銀月說著外麵的場景。
原來哪怕是聽到一點點有關他的消息和動靜,我竟是那麼地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