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客官劍眉軒昂,眉宇間透著英氣,他是莫姐姐的心上人吧!”銀月將杯盞端回,轉過身對我說道。
我的眼淚含在眼眶裏,聽到銀月說起這番話,我忍了又忍,熱淚還是奪眶而湧。
銀月用手給我擦幹淨眼淚,她坐在我身側,道:“莫姐姐,媽媽和客官都喝了不少酒,我剛才出去,發現屋外的窗子邊有個細縫,那裏正好能看得到那位客官,現在天色已暗,無人能看到,你何不……”
不等銀月將話說完,我已躍然而起。
姝園的後院掩映在月色之中,我站在銀月示意的位置上,隔窗向裏望去,正對著那位客官的臉。
沒錯,是岑參!
姝媚兒以前就喜歡找岑參拚酒,他們是酒友,我貼進窗子,想聽清他們在談些什麼?
“你喝了不少,少喝點!”是姝媚兒的聲音。
“你現在是姝園的媽媽,敢情怕我多喝了你的酒?賴上你不付帳?”岑參從姝媚兒手中拿過酒壺,給自己的杯子斟滿。
姝媚兒站起,歎了口氣道:“我是怕你帶著愁腸飲酒傷了身子,何必呢?不就是個女人嗎?我這裏多的是,隨你挑!也許程家小姐已不再世上了?”
“不會!我會尋到她,會的!”岑參堅決地說,言罷,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你真得喝多了。”姝媚兒直搖頭。
但見岑參站起,踱到窗子邊,我嚇得屏氣凝神,他沉浸了片刻,轉過身子,我握緊的手指鬆散開來,是我自己太心虛了,他在明處是看不見我的,倒是我將他的麵目看得一清二楚。
他睿智的眼睛因含了幾分酒暈有些迷離,劍眉緊蹙,隻聽他說:“你懂什麼?你不會懂的!我和她有過洛河之約,執子之手,生死兩忘!你又怎麼會懂?”
執子之手,生死兩忘!原來你還記得!
“是,是!我不懂,可我知道,你不能再喝下去了!”姝媚兒將他的杯子奪下。
岑參直接拿了酒壺,邊飲邊道:“隻是朱門空掩,人麵不知何處去?我岑參就是尋遍天涯路,也要找到她!”
飲得太猛,部分酒從他的下顎穿過,弄濕了他的長袍,他似乎無所謂,隻在求一醉。
“醉如果能解你的愁,那我來陪你一醉吧!”姝媚兒接過酒壺,也連飲了幾口。
真得是喝了不少,岑參沒多會兒,便趴在桌上不醒人事了,隻是嘴裏會不時地發出聲音,我聽得清清楚楚,是在叫喚著我的名字。
酩酊醉時日正午,一曲狂歌壚上眠!
想起了很多往事,想起第一次在傾顏閣遇到他時,那狂放不羈的醉態,過了數年,他仍是至情至性,沒有一絲改變。
頭還在痛,我想我是為岑參心痛,一定是。
銀月叫了我幾聲,我知道我太失態,銀月小心地護著我,回到屋內。
“莫姐姐,你不要這樣,你一籌莫展的,其實銀月好羨慕姐姐,姐姐有上官居睿這麼愛護著,今天又有這麼一位公子千尋萬尋的,如若是銀月今生有人這麼愛著,要樂開花了!”銀月邊將琴瑟拿到床上邊安慰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