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敗了亭依,得到了星綾,她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在病榻上度過至少五百年,慢慢地老死。她想起,翌王曾經告訴她,人死前的力量是最為強大的,所有潛在的靈力一齊釋放,是毀滅的美感。
亭依的最後一擊,刺穿了她的肋部。她把全身的靈力集中在肋部,傷口瞬間愈合,但亭依的突刺重創了她的靈力和體質,加上釋放自身殺氣和靈力的負擔,她能活下來實屬不易。
翌王為了安撫王後,下令軟禁她二十年。她倦了,軟禁與否,對她已經不重要。她這身子,隻能臥在病榻上靜靜地等待了吧?
霧,很濃的霧。微風舞動雲霧,在寒食外宮中徘徊。青銅鳳凰的眼睛,滿滿地泛出藍色,如殤蓮般詭異。她被看不見的暗殺術一次次地偷襲,血液染紫了整個鳳凰台,一個冷得刺骨的聲音告訴她,她要死了,落花、碎璃、星象,無一不在昭示著她末日的降臨。她奮力掙紮,卻如觸到毒刺般疼痛,呼天不應……
“還好隻是個噩夢。”她從夢中驚醒,心髒劇烈地跳動,咳出了一攤血,身子輕輕的。她忽然十分思念亭依,思念亭依童年時無憂無慮的笑容,思念亭依第一次叫她姐姐,思念亭依撫琴的低吟淺唱……亭依的身體被撕裂時的那聲悶響,象征著她完全的勝利,現在想來卻那麼令人悲傷。
她求翌王賜她暗黑書籍一百卷,占卜書籍八十卷,潛心鑽研。
“玄天,上古神物,神以繁星飾之,十五年終成神物,嗜人血,暗黑、占星術之首選。”二十年淹沒在她潛心鑽研的讀書聲中。
明天用轉念咒讓幾個靈力超群的人到鳳凰台,最多六人。
是。
記住,你的代號為藍,我會把那個世界的一切用予夢咒告訴你。
你的意思是把他們一一殺掉?
我至少要留幾個來利用的,這種事你不該過問。
知道了。
二十年的期限到了,翌王令大王子明轍、三王子明瞳、大王子的妻室淩弦、小公主亭顏和寒祈陪同她出寢宮散心。
她依舊選擇去鳳凰台。在寒祈和亭顏的攙扶下,她蹣跚著觸到青銅鳳凰。原本明媚的陽光頓時被大霧籠罩,徘徊在寒食外宮中,青銅鳳凰的眼睛如二十年前的那個夢境般泛出詭異的藍,濃霧像海潮一般地翻騰,慢慢地停息。
這已不是寒食外宮,而是玻璃森林,除她之外五人的發飾由藍色變為青色,她的頭飾則變為藍色。她知道,這都是幻象,足以亂真的幻象。她召喚出星綾進行占星儀式,漫天的繁星發出異常絢麗的光芒,不斷地變換軌道,最終定格為一幅錯綜複雜的地圖,中心是一顆銀色的四角星。片刻後,又是燦爛奪目的星光交織在一起,漸漸恢複原狀。
“中心的四角星代表從古至今,令人望而生畏的王者,傾離祀。”她的呼吸急促而微弱。
“傾離祀?”明轍明顯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哥哥,你聽說過她?”亭顏問。
“我以為,這隻是個傳說。”明轍頓了頓,接著說,“她是精通暗黑術、古術、咒術、占卜術、攻擊術的奇才,靈力可以與幾十倍的我們匹敵。傳說她是北國唯一的女王,在位有千年之久,在與我們東國的戰爭中神秘地失蹤。如果不是她的忽然失蹤,東國一定已經成為北國的附屬臣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