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火把閃爍,直逼此處,“刺客就在前方,莫然他給跑了。”有人嚷著。
慕清河反拉過上官善兒的手,十裏長廊,掛著的大紅燈籠搖搖晃晃。兩個纖長的身影,一前一後。倒影在淋漓的湖麵上忽閃忽滅。
上官善兒看著前麵拉著自己的人,臉上不覺的漾著笑容。
慕府太大,跑了許久。不過大多人都在前堂的人,一路上也算暢通,況且還有個熟門熟路的慕清河。
“你又殺了個負心漢。”關了門,慕清河還在向外外張望著。直到看到閃爍的火把越來越遠,才安下了心。
“是吧!不過他沒有死。”上官善兒回答的心不在焉,倒是對桌上擱盤的紅衣綢布感興趣了,“你要成親了。”
“恩……”慕清河支了聲,顯然不太喜歡這樣的問題。
上官善兒可不會罷休,還一個勁的追問:“可你怎麼一點也不高興。你不喜歡那成親的姑娘?”
“我和楊小姐素未謀麵。又何談喜歡一切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連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雖然不喜歡,但慕清河卻沒有半點的反感,反而還耐心的解釋。
“既然不喜歡就離開阿!我帶你走!”
離開慕府,於他而言一如反掌。可確是他想都沒想過的事,而今他真的做了。兩人躲過了哨兵,翻過牆,就到了慕府外的楊柳岸。在這寂靜的夜裏,打細看,道像兩個私奔的主。
樹林中不知跑了多久,上官善兒對這似乎很熟悉。隻是不知怎的這林子大的驚人,穿過一重又是一重。在冷風的吹拂下,慕清河漸漸清醒下來,突然停下腳步:“不行,我不能跟你走,我不能棄慕家的顏麵於不顧。”轉身向回路而去。
“喂!你這個愣木頭,不喜歡還回去。你設身處地的為他們著想,他們可不會顧忌你的感受!”上官善兒在後麵大聲喊道。
一字一句都卡在慕清河的心裏。他知道,他都知道,可是知道又怎樣,他也沒辦法棄慕家於不顧。
誰也不知道他曾在新婚的前一夜,險些就逃離了慕府。就像他也不知道楊家的小姐,是怎樣的貌美如花。他待她好極好。可是對於夫妻間而言,客氣太過,禮貌也太過。
崔四尋了一周,周圍除了竹林就是竹林,仿佛怎麼都繞不走。河水清澈見底,卻愣是連一條魚都見不到。崔四餓的慌,屆時一個駭人的想法令他毛孔悚然。那個虛徒道長該不是什麼妖怪:“壞了!壞了……”嘴裏一陣的嘀咕向竹屋跑去。
“嘿,你拉著我作什麼。”沒跑幾步衣服就被那鳥用力的扯住了,“你這隻死鳥放開。快放開我:”趕忙掏出匕首向扯他的鳥刺去。那鳥驚的尖叫,聲音刺耳的難受。
崔四顧不得這些,自己是餓慌了。烤鳥肉吃感覺也不錯,一路追著那鳥跑。
“吵死了!”紫衣忍不住的皺眉,隻是自己一分心,音調走偏。慕清河麵露痛苦,方才收了心。
慕清河的記憶很完整也很連貫,紫衣有時還會不禁的感覺,自己也還是十年前的自己了。
“姑娘,你下來呀!年紀輕輕的。有什麼事,也不能拿生命開玩笑阿。”慕清河老遠就聽到呼喊聲。
鴛鴦湖圍了不少人,一眼就可看到湖對麵的閣樓上。女子正坐在閣頂的柵欄上,隨手都有掉下來的風險,那身藍衣他再熟悉不過。
“老爺!”楊素婉接過剛買的玉簪。那是一朵雕刻逼真的蘭花,尋著慕清河的步伐而去。
慕清河撥開人群,其實也不需要,看到他來後人們紛紛自讓出了一條路。
楊蘇婉此時也趕了過來,陽光甚是刺眼。但她分明看到女子嘴角勾起的笑容,然後就像一朵飄落的花瓣一樣落了下來。周旁有人驚呼。
慕清河點著湖水上的荷葉,幾步跨了去。穩穩接住女子。“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有什麼想不開的事,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去冒險。”語氣中不免流露著關心。
“愣木頭,你娶我吧!”上官善兒雙手勾著慕清河的脖頸,到岸了也沒送開的意思。
後來慕清河真的娶了她,那日他並沒有回答。她笑的那般明豔動人,天地萬物都定格了。他伸出微顫的手,摘掉了她的麵具,掉入湖中,在波光中打著轉。
第一次反抗,第一次義無反顧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即便落了眾叛親離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