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縱火(2 / 2)

夢裏的美好,美好到嘴角也不禁掛著微笑。而又是什麼力量打碎了一切的美夢,那種窒息的感覺,是那般真實。

安容猛的睜開眼,未關的窗戶,迎麵吹來的冷風。楊素婉一頭秀發在風中淩亂的飛揚。整個身體就壓在安容的身上。纖纖細指,此時就像一個魔爪般,抓著她的脖子不放,表情猙獰,還一遍遍的淒厲叫喚:“掐死你,我要掐死你。”說的是那般怨毒。

安容也是學了武功,她可以輕巧的一把扳倒楊素婉。出於生的心理,伸出的手,在看到她表情的一瞬間放下了。

濕潤的眼睛,看著麵前失心的人一動不動。她要好好的看清楚,在喝孟婆湯之前好好的記住,這個把她帶到世間的。她的母親。她是那麼畏懼現實的殘忍,這對她自己也是最好不過的解脫。

而此時脖子上的束縛竟然消失了,安容忍不住的咳嗽。每發出一次聲音。喉嚨就疼的厲害。

楊素婉抱著枕頭在懷裏,細語道:“容兒不怕,容兒不哭。你看那個惡毒的女人,我們燒死她好不好?”

火!熊熊烈火!從桌上翻倒的燈罩燒起。在風吹下以最迅速的姿勢,就像一條火龍一樣,迅速伸展開來。

尖耳的笑聲在深深的夜色裏,肆無忌憚色響起。睡夢中還不情願醒來的人,忍不住的皺眉。直到鑼鼓聲呼叫聲,驚天動地般的響起。

所有的人都齊聚在秀園,這個曾讓他們時時刻刻提心吊膽,畏懼的地方。有人掩麵哭泣,有人歇斯底裏的呐喊,水是那麼的薄弱,被紅光閃爍的火焰一一吞噬。

“小姐,小姐還在裏麵!去救小姐阿!”張管家叫喚著。

隻有怯怯回聲:“火太大,救不了阿!”

野外草叢唏噓作響,“死了,燒死了。”那個失心般的人,看著麵前的白衣男子。更加瘋癲的大笑。

後來有說書人說起這件事,他說那是天火,是那死去的二夫人上官善兒的憤蟎。卻不想害了十歲的慕安容,連屍體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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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袖。”穿過長廊,可看假山環繞的溪流,百花爭豔的園林,和著忽停忽落的彩蝶。女孩一身束腰紫衣,一頭柔滑的青絲插著兩柄流蘇瑤簪,隨著急匆匆的奔跑,猛烈的搖晃。發出清清翠翠的聲響。

腳步在女童的呼叫聲中越來越急,

呼聲卻越來越近,綠袖無奈回頭看著女童,通紅的臉,細細喘息。藕白的手因為叉腰的動作露出半截來:“你跑這麼快幹嘛,要累死本小姐嗎?”瞅著擱盤上的藥碗,光聞味道就覺得苦澀,“那雀閣的女孩還沒開口說話。”嘴裏還忍不住嘟囔,“說是奴仆,過的日子比我這做小姐的還享受。”

一個月前她滿心歡喜的等著自己十歲的生辰禮物,卻見自己父親,抱著一個奄奄一息的女孩回來。

“爹爹不是說帶禮物給我的嗎?”她宣泄著自己在亭台等了一夜的不滿。在看到女孩蒼白的臉,莫名的心疼。這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女孩,也不隻是受了什麼罪。

“你若是喜歡,等她傷好了給你做奴仆便是。”

莊中女孩甚是少,大多都是男弟子。對於這個女孩讓她新鮮也好奇。就像一個謎一樣,想要去探尋。

隻是日前,自聽說那女孩醒後。她本是歡天喜地的,卻一次次的吃閉門羹。她大小姐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待遇,隻能回去後砸東西來發泄,滿地殘骸。

“說了,昨天她看到院裏開的花。還問我是什麼花來著。”綠袖回答。她先還以為自己幻聽了。後來確定是那個坐在院廊下女子開口,頓了頓,“白玉蘭,本不是這時節開的,不過這是從西部引來的。花種特殊。”

綠袖不知她有沒有在聽,呆呆的看

著那盛開的白玉蘭,眼神呆滯:“這裏是那。”

“明德山莊,是莊主把姑娘你帶回來的。”

後來又是沉默,不過那還是她醒來後第一次說話。那個還是孩童般的身形,卻有一張不相稱的成熟冷漠。她雖長的好看,傾國傾城都覺不夠準確,卻讓人發寒的不敢看。

“人醒了,又能說話了,也該知道自己的身份阿,連杯早茶都沒給本小姐端過。” 緋一怒氣衝衝的往裏走。

“小姐!小姐!”綠袖在後麵叫喚,懊惱著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就自家小姐的脾氣,怕是……綠袖不敢想,趕緊的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