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簷的雛鳥,在瓦礫上蹦噠著,迎著和煦的陽光清脆叫喚。儼然不知,一雙尖銳的眼睛正續續待發的盯著自己。隻聽翅膀撲棱的拍打,雛鳥在老鷹的嘴裏掙紮了,直到再無絲毫力氣。
“莊主!”黑衣男子恭敬的向從字畫後,那條幽暗小道走出的男子行禮。那是一副大氣磅礴的蜃樓景觀,雲霧繚繞的仙境。在男子出來後本是從中分開的畫,又和到了一起,絲毫看不出有分裂的痕跡。
“什麼事?”男子聲音中略有不暢,棱角分明的麵龐,還是未曾消退的怒氣。
大概又是去見那個人了,黑衣男子沒有絲毫畏懼。鐵麵具遮了半張臉,一雙深凹的眼睛像禿鷹般的敏銳。
“各大門派現在都力薦莊主出麵,希望能平定武林上的紛爭矛盾。”說著將手中的書信遞上去。
拿了書信淡淡瞟了一眼:“這群豺狼,現在慕家沒了,他們群龍失首在底下鬧紛爭還不夠。還想找隻羔羊隨時給她們充饑,天下哪有這種掉餡餅的好事。”提筆在宣紙上洋洋灑灑數字,邊道。“讓他們再爭爭,不到缺胳膊少腿的地步,他們的獠牙是收不回的。”
窗戶外迎麵飛來的鴿子,穩穩的落在案前。細小的銅管中,一張手掌大的字條。“豐裕倒戈。”
“哈哈哈……”蘇繼明忍不住的仰頭大笑。“這豐裕平日裏滿嘴的正氣,時勢不同,倒是比誰變的都快。”
“恐怕不止豐裕,他那些親信也會相繼倒戈。”不過短短數月的時間,都是翻天覆地的大變化。
“那些家夥,都不足為患,讓他們鬥,等到他們累了,再把這些分類趕回自己的籠裏去。”似是疲了,坐在案前的椅子上,按著太陽穴,“夫人還沒回來?”
“沒有,說是紫衣姑娘若是不離開莊中就不回了。”
“她不回便不回。”嘴裏嗤笑:“我道是圖了清淨。”
“相爺是不會管,隻是相爺夫人怕是煩的很!”向少傑不免有些鬱悶,以前夫人一回娘家,就帶著相爺夫人回來鬧的雞飛狗跳的。
“婦道人家也就會鬧鬧。”一身紫衣,隔著敞開的窗戶站著:“明德現在不比從前,相爺還是會忌憚幾分的,再心疼他的閨女。也不過敢拉破了顏麵。”女子走至案前:“我備了些酒菜,丫鬟們說不見你人,我這就親自來請了。”
向少傑忍不住的尷尬:“少傑先行告退了。”沒幾步就走出去了。跑的道快。
“這向少傑估摸年齡也不小了,人家天天在你身旁唯命是從。你就沒想幫他討個娘子。”順勢坐在男子膝上。
“我也想過,可人家不要我也不能強塞阿。”男子攬過女子纖細的腰肢,“聽說以前有個鍾情的女子,不過後來做了皇帝的妃子。”
“那還是個多情的主了。”紫衣不禁笑著。
“你和他比倒是勝出不少,也是難為你了。”隨意張口,臉上的笑意還未斷,紫衣身體卻僵硬了。片刻又是嫵媚風塵的笑,貼近男子耳畔:“人心總是會變的,他也不例外。”
向少傑走了一路,他不善於人打交道。鐵麵具下不苟言笑的嚴肅,總讓人恐慌。看著的小廝都是能閉則閉。
岸旁垂柳,湖水在日輝下瑩瑩閃光。拱橋上的女童,一身單薄白衣。靜靜的注目不曾動了分毫,平靜的心裏忽有不知明的東西湧的他難受。
一個恍惚,那個白影突然越過橋欄,向湖水中落去。
“阿……”迎麵趕來的緋一忍不住驚呼,隻看一個黑影閃過,在湖中心穩穩的接住了落足的女孩。
“火!火!”女孩表情痛苦的推開身邊的向少傑,在草坪上不停色翻滾,就像身上起火了般。向少傑點了女孩的穴位。這才昏倒不鬧騰。
“去找莫大夫來。”對身邊氣喘嗬嗬跑來的人冷冷道。
“快去!快去!”緋一儼然沒有注意自己正被吩咐著,隻是摧著綠袖。
這個季節多是蟲鳥聲,一天難得有清淨的時候。躲在枝上的知鳥,在院裏的榕樹上叫個不停。
緋一不愛喝茶,但倒著倒著,也不知喝了多少杯了。
隔著幔帳,莫大夫觸著纖細的手腕。嘶~的一聲看著床上的人,又低頭摸摸胡子,做出冥想的樣子。如此重複好幾次。
“莫老頭,你到底看出了什麼呀!”緋一不耐煩了。為老不尊是她常有的態度,對於這個稱呼叫的極順口。
“奇了!奇了!這脈象我還是頭一次見。虛虛實實,似真似假,上次隻覺得是她身體虛弱,不敢妄下斷言。這次看來我上次的診斷是對的,這就是傳說中的陰陽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