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在滅掉軟南後,那些死掉人的鮮血連著滿地的血姬,放眼望去一片紅色。而那些從軟南回來的人,不久後都沒有呼吸但有脈搏的長眠。”蘇繼明從不相信那些古怪的謠言,但這些卻都是他親眼看到的。
“血姬是靠養殖人的鮮血生存下來的,一旦血姬開花,就和養殖人連成了一體。”紫衣頓了下,“養殖者可以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對血姬花起誓。”
蘇繼明忽然笑了起來:“果然,慕清河怎會這般就輕易答應呢!”蘇繼明端起藥湯舀蕩了幾下,“你沒有想過去看看他嗎?”
紫衣許久沒有說話,空氣中回蕩的隻是蘇繼明舀動匙勺的聲音:“這和我有關嗎?”
蘇繼明似是料定她這樣的回答,事到如今她還是無法釋然,無法的去坦然麵對
慕府被燒的隻剩一片殘骸,當時明明隻是秀園起火,後來卻接連著其他地方也都燃燒了起來。幕府的人一夜之間也想全都消失了一樣。隻有軒閣的那片血姬依舊每日開的妖嬈,似是從未敗落過。
打更的人每次路過仿佛總能聽到碎碎女聲,像唱歌,又像是在說話,後來住在慕府旁邊的人也都被這些流言嚇的人心惶惶,大多都搬走了。
向少傑看著麵前的那片鮮紅,每朵血姬花上都係著個小鈴鐺,在風聲中就嘩嘩作響,如私語般。或許這就是那些讓她們惶恐不安的聲音。
“少傑,少傑。”耳邊傳來絲絲的呼喊聲,花海中走來的人,一身寬大布衣,青絲秀發間隻插了朵白梔花,清雅卻美麗。
“小潔……”向少傑顫抖著嘴唇,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而那人卻真真實實的出現在他的麵前。
“少傑,你終於回來了,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盼著你回來。”沈潔歡喜道。
而他耳邊回蕩的卻是另外的一個聲音,‘少傑,我一直在等你阿!等著你回來!可是這樣毫無預期的等待真的很難熬。’
“不……不……你不是她,你不是她。”向少傑扔了手中的火把跌跌撞撞的跑出去,火把落在了血姬花上,忽的一片火焰高竄的燒了起來,忽遠忽近中傳來一聲聲哀怨的叫喊。
“我覺得你還是該去見他一麵。”蘇繼明良久道,徑直走了出去
蘇繼明走出去後,紫衣在那站了許久,才慢慢的向那個無盡黑暗的長道而去。這是她第一次來這裏,暗道很黑,她卻仿佛很熟悉般,一直走到鐵門前才停了下來。
那人並沒有抬頭:“血姬花你燒了。”
“是我。”紫衣慢慢的走下樓梯,卻怎麼也不敢再往前移動腳步了。
“恩……我知道你。”慕清河道,卻也不抬頭。
紫衣愣住了,不知該說或者要說什麼。她想過慕清河也許會被折磨成什麼樣子,但真真看到心裏還是隱隱的難受,而這些大多都拜自己所賜。其實每次看到九歌,就好像是對一段回憶的衝擊,讓她莫名的慚愧和不安 。
“第一次見的時候並不清楚,後來想起善兒曾提過。”慕清河道。
“她怎麼說的。”紫衣開口說了句可有可無的話,兩個人開始像聊家常般。
“說你很凶,說話也不好聽,她一直都挺討厭你的,但你人很好。”
紫衣聽後不覺的笑了,這倒是挺像是上官善兒的語氣:“原來我在她心裏這麼差阿!那你呢,你覺得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紫衣走近了幾步。
“是個很想得到幸福的可憐人。”慕清河不緊不慢,還帶著些開玩笑的笑意。
紫衣也跟著笑了起來眸中帶著淚花,這是她從來也沒有想過的場景:“其實你隻要將暮雲飛鶴告訴蘇繼明,他會放你走的,他雖不是什麼好人,但信守承諾這點還是會做到的。”
“你倒是很了解他阿!”慕清河一句話,說的紫衣霎的不安起來,不停的手指絞著衣裙。
“你走吧!”慕清河道,“安安心心的去做你的夫人,這些不是你該管的事。”
“你的救贖已經夠了。”紫衣驀地大聲道,似乎希望用這樣的方法來叫醒他的執迷不悟。
慕清河卻大聲笑了起來:“姑娘能答應慕某一件事嗎?”
“我希望能見容兒一麵。”
“好,我答應你。”紫衣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慕清河倒沒想到她會這般好爽,客氣道:“多謝了。”
“你不用謝我,也算是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吧!這下我們兩清了。”
紫衣的心裏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輕鬆,雖然眼淚一直留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