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踏,混亂,尖叫。一個稍微瘦弱一點的人摔倒,幾個大漢子上前幾腳一踏,渾身的重力都是要踏到瘦弱人的背部。
漠立的鐵牛戰動了,他兩拳頭出去若兩道迅疾的卷風直捶打到了那幾個漢子的胸膛上。腳還沒完全踩下的漢子身形不穩,紛紛後退撞翻了椅子。
瘦弱的人不用扶便如彈弓般躍起,兩腿踩了輪一般,飛也地去了。鐵牛戰收了手,把萬長生往後推走一點,冷臉對視那些摔倒後站起來的漢子。
充滿戾氣的眼神攜帶灰暗抬起,無神的瞳孔聚集了萬千黑暗,若一深不可測的山洞,陣陣寒風撲麵陰冷。
“果真……”神色具厲的亨長老此時舒了口氣,這麼混亂的場麵正不出他意料,甚者是他心中所期待的樣子。
“說你什麼好呢……什麼時候你也學到了我那一套。”元長老歎氣起身,手指點了出去,解了貞長老身上被封住的穴道。貞長老粗氣一喘,額上熱汗自然留下。他一拍椅子站起,抹汗對著亨大怒道:“什麼果真,什麼那一套,你們到底有什麼陰謀瞞著我不對我言?!”
“嗬嗬……”亨長老拂袖而起,身形從台上飛下。閃如鬼爪,蒼老的手從袖袍中伸出,那是貞長老的招式,這個老人第一次用便使得出神入化。
經脈突出,亨長老反手抓住兩個突然要廝殺在一起的人,整手橫著,猛力一敲。力度正好,那兩人身子一斜,歪扭著倒下。
腳步再箭般閃出,敲昏了二人後亨長老的身形還未停下。他長袍一旋,轉眼又抓住二人,手背敲上他們的額頭。被抓住的二人渾渾噩噩,見亨長老攻來,忙用手擋住自己,誰知道那老人冷地一笑,沒感受到痛覺,兩個人就晃晃悠悠倒下。
“嗯……解藥這種事情真的又要拜托我嗎?你便一定要親身試水糾出那個人?”見亨長老旋轉在人群中的身影,元長老無奈拍拍頭。
亨長老不答,不知道是這斂武太過於吵雜他未聽見,還是他太過忙碌而無心給出答案。他的身形輕巧在黑壓壓的一片人影中,閃過被撞翻人的身影,掠過橫七八豎的椅子。
“什麼解藥?”才從椅子上起身站穩的貞長老並不知道那兩長老有什麼企圖與計劃,混亂的場麵再加上兩人成竹在胸的模樣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不二!”元長老大聲喚,身影閃動,瞬間沒了蹤影。角落裏的蘇不二衝了過來,晃眼間掠過貞長老麵前,麵帶戲謔,清來閣弟子輕吐三個字。
“噬心散。”
“什麼?”手捏緊,勁裝的貞長老是聽到了讓他不可置信的三個字。不可能,怎麼可能,他在腦中反複思考幾次,隻想蘇不二所說不因為真實。可是……
可是事實總是擺在眼前,容不得他去想那些不可能,因為事實便是事實。
噬心散,清來研發失敗的惡性藥品,因於一段時間裏求之不得解藥,故而根據其藥性取名為噬心。意為吞噬人心。
若有人心稍生動搖之念,噬心散會在第一時間內趁虛而入那人內心,讓那人無法理智,甚至狂亂。
場麵混亂,亨長老一人在黑壓壓一片中不停奔走,時而伸手,時而踢腿。他額頭間有少見的緊張汗水,蒼老的手也在不停的拍打中變得疲憊。
貞長老本以為亨長老還能是老當益壯,然而這一次,為了讓暴亂的俠士們安分下來,亨長老使出全力,效果卻大不如從前。
鐵牛戰,薛月洺,鐵堂主,陳蕃,還有幾個江南大家的家主也紛紛參入這混亂局麵中,當然其中還有一個瘦瘦小小的人揮動著木棒子,滿臉茫然地在鐵牛戰的指示下敲擊人的頭部。
雖然不知道局勢到底是怎般,但看見亨長老單純地將人敲暈了後,大家子的家主們也開始紛紛顯擺自己的花式敲暈人的法子了。
由於前來清來閣的俠士眾多,在噬心後已經有著強大的戰鬥力。寥寥幾人忙活了大半天,還是沒有搞定所有人。
陸薔薇和趙酴未還是安靜地站立在原位,鐵刃寒光,銀針於手,兩人巋然不動,對視著觀察著斂武的局勢。
就是現在,對視的二人眸露寒意,鐵刃翻飛起,銀針刷刷而動。靈動的身形同時飛向一個角落,那個角落裏,一半陰影一半光明,正瑟瑟著一個嚇瘋了的少年。
手無縛雞,身影單薄,若說他是前來清來閣助陣的俠士,平常人打死都不會信。可他的的確確是上了這清來閣,的的確確又是外來的俠士,若說他沒有兩把刷子,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