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初邂逅(2 / 2)

敬永早已怒火中燒,道:”如此十惡不赦之徒,難道就沒人奈何得了他?!”

“公子,你有所不知,”若筠想起了當日她拒絕喬亭長時的情形,不由得一陣好笑,她道,“小女子聽聞,前些日子,喬亭長帶著一幫人來到一處民宅欲為其兒子納妾而強搶民女。好在這個民女實在膽大妄為,居然拒絕了亭長的提親,未承想,今日他照樣為兒子納妾。”

敬永陷入了沉思:“那麼多人都奈何不了他,怎的一介民女就敢拒絕於他?”

若筠剛想分析給他聽,忽覺不對勁,大聲道:“我今日前來是為父親鳴冤的,不是來跟你聊天的!”說著欲轉身擊鼓。

敬永打斷她:“你別擊了,人家縣令爺喝喜酒去了!”說時遲,那時快,若筠擊鼓的聲音已傳了進去。

隻聽裏麵傳來一個懶散的老年男子的聲音:“誰呀?打擾老子的好夢!”

半晌,一個老頭開門出來,打量了一下門口人,沒好氣地道:“你們來幹嘛?不知道縣令大人喝喜酒去了嗎?”他說著,伸了個懶腰。

“江南大旱,百姓流離失所,作為一介縣令膽敢如此膽大包天,還有心思喝喜酒?!還是堂侄納妾之事!”敬永忍不住怒吼。

“好大膽子!”是那個開門的老頭兒,“竟敢在縣令門外破口大罵高高在上的縣令大人!告訴你們,等大人一回來,有你們好受的!”

“你們大人果真是如此厲害的主兒?”敬永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們大人一回來,我們是如何的好受?!”說罷,便攜隨從揚長而去。

若筠不願就此離去,她對著老頭兒道:“老人家,我父親被關在這縣衙門多日了,可否讓我一見……”

“見什麼見!”老頭兒打斷她,“好你個丫頭片子,自個兒父親犯事居然還敢上衙門興師問罪,這會兒,趁著縣令大人還未回來不快滾!”說著他毫不客氣地重重關上了大門。

吃了閉門羹的若筠萬般委屈,她發瘋似的敲打著大門,邊敲邊喊:“快開門!我要見我父親!你們明目張膽地亂抓好人!”但無人理睬,尚未走遠的敬永聽得響聲,重新折了回來。

敬永有些不忍,耐心道:“姑娘,你若信我,可隨我一起去往亭長府,也就是縣令大人的堂侄家。或許我能救出你父親。”

若筠一驚,生怕遭遇心懷叵測之人,遂有些難以置信地反問道:“你是誰呀?怎麼幫我?”

“姑娘,你放心,我並非別有用心之人。”

若筠沉思一番後,為慎重起見,她沒有選擇跟敬永一同前行,而是決定先回府陪伴母親,明日再作打算。她那視如己出的養母,在丈夫被抓後整日以淚洗麵,已致近日來精神恍惚,若筠對此極為憂心,故而今日她把養母托付給侍女照料,然後獨自一人前往縣衙門,沒想到還是吃了閉門羹。回來的路上,她努力地思索著:方才這年輕男子究竟有何許人也?見他打扮平常,貌似不過一富貴人家的公子,但從氣質和談吐來看,又覺得有些不同尋常,有種與生俱來的貴氣,而且,聽他對於縣令大人的不作為的不滿來看,此人真的非同一般。突然她眼前一亮,莫非就是前些日子,她與父親說過的京師派來巡視旱情的皇親國戚?!有可能!想想當下,在整個東安縣,還有誰膽敢如此大膽,敢議論喬亭長,甚至是縣令大人的不是?沒錯,就是他!不過,他究竟是什麼身份?大臣?不像,太年輕;皇帝,更不可能,也太過年輕;皇子,皇子?倒是有這個可能。那她父親離出來之日也不遠了,隻是,方才她拒絕了他,拒絕跟他一起去亭長府。想到這裏,她不禁有些唏噓。

話說敬永自與若筠邂逅之後,邊趕路邊思索:“這女子究竟是何方而來,怎的為人處世與尋常人家的女子不同,一看便知是飽讀詩書之人,可究竟是誰家的女兒還真的無從知曉。他又想到了方才姑娘所言,有一奇女子公然拒絕了喬亭長兒子的求親,想來這奇女子就是她也萬尤未可知啊!方才他提到縣令大人的堂侄時,這姑娘可是一臉的不自在,外加臉紅啊!想到這裏,他不禁有些後悔,方才竟忘了問姑娘姓甚名誰,隻道是西城而來,父親被抓,其他的,便一無所知。他突然有種莫名之感,下意識裏竟覺得此女便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生命中最重要之人,可他,竟在這一麵之緣之後,或許,此生,就再也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