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突然大聲地冷笑:“好啊!你去啊!我倒要看看,以我李家的威望,陛下答不答應!以皇後娘娘正位中宮,娘娘答不答應!”
敬永氣結,欲甩袖而去,月影仍背對著他諷刺道:“王爺,妾身在這候著,候著陛下的聖旨,陛下聖旨一到,我立馬讓出牡丹苑,讓你的心上人入駐牡丹苑,從此你與她琴瑟和諧,舉案齊眉,我也好恢複自由身!”
敬永無奈說不過她,隻好憤憤退出,隻聽月影繼續辯解道:“我本無錯,你卻步步緊逼,你若逼我,休怪我辣手無情!”
敬永回到雨濃苑,簡單叮囑幾句後,便來到皇宮覲見皇帝。
禦書房內,敬永向皇帝行君臣之禮:“兒臣參見父皇!”
皇帝手捧書本,頭也不抬,冷冷地道:“何事?”
“兒臣懇請父皇恩準,冊封兒臣的侍妾王氏為側妃。”
皇帝斜視於他,道:“你不是第一次提這個要求,朕不能答應你。”
敬永心急:“父皇有所不知,王氏昨日剛誕下世子,兒臣記得,上次兒臣向父皇奏請時,隻因王氏生了女兒而未答應,此番她生了男,還望父皇恩準。”
“不過一介庶子,就妄想飛上枝頭做鳳凰?”皇帝挖苦道。
“父皇,即便是庶子,也是兒臣的親兒子,父皇的親皇孫,何況,此番王氏為了生世子,差點就丟了性命。”
“女子生產,九死一生,你不必在此為你的侍妾歌功頌德,一介卑賤女子,能嫁於郡王已是極大的恩寵,僅憑生了子嗣便想晉封,無異於非分之想。”皇帝仍舊一臉的輕描淡寫。
“父皇!”敬永澄清道,“並非王氏本人所求,是兒臣!是兒臣不忍她再受苦,父皇有所不知,前些年兒臣出征在外,月影想著法兒搶走了王氏的女兒,從此她承受了整整三年的思女之苦,如今王氏再誕世子,若非兒臣想盡辦法護她周全,想來此番世子也無法降生,父皇!月影果真是用心良苦,竟指使四歲的縣主給王氏及其腹中的胎兒送去摻有麝香與藏紅花的荷花!意欲何為,昭然若揭啊!”
皇帝有些動容,疑惑地道:“月影,她指使你的女兒,送王氏墮胎之物?!”
“千真萬確啊父皇!”
皇帝有些惱怒,道:“朕本欲以月影的出身和李家的威望來提升你的權勢,未承想,她竟是如此的不堪!也罷,”他說著,換了個口吻,“好歹他也是你的嫡妻,木已成舟,左右王氏如今也無虞,再者,你對妻妾的態度也不夠公允,要雨露均沾哪敬永!”
“兒臣是想均沾,可是,即便王氏再如何謹小慎微,月影還是步步緊逼,她甚至不遵兒臣這個夫君,對兒臣惡言相向,兒臣實難容忍哪!”
皇帝頭痛欲裂,敬永繼續道:“父皇,兒臣別無所求,隻求父皇能看在兒臣與王氏真心相愛、又為父皇誕育皇孫的份上,晉封其為側妃吧!兒臣求您了!”敬永竟在給皇帝磕頭了。
敬永的舉動讓皇帝想到了當年的錢氏,一個他深愛了一生的女人,誰說帝王家最薄情,這王氏自跟了敬永以來,可是吃了很多苦啊!當初他破例把王氏指給他為侍妾,不是感念著他自己與錢氏的有緣無份嘛!如今的情形,不能不對他有所觸動。也罷,左右不是嫡妻。
敬永又開口了:“父皇,兒臣知道自己卑微,但好歹也是父皇的兒子,大周的皇子,但凡皇親貴胄,哪個沒有三妻四妾,不過,正因兒臣卑微,兒臣才不敢,也不願多娶,隻願與王氏攜手相伴便可,懇請父皇給她一個名分,不為別的,隻為能讓她不再受苦,讓她能有機會像其他王公命婦一樣入宮,如此,兒臣的心願也了了。”
如此真誠的話語,讓皇帝無法拒絕,他走下台階,拍拍敬永的肩膀,道:“朕知道,以前是委屈你了,讓你得不到你該得的。起來吧。”
敬永這才起身,皇帝道:“也罷,朕恩準了你的請求,等世子滿月之日,便行淳王側妃冊封禮,為表朕的重視,朕親自參加。”
敬永感激涕零,瞬間跪下:“兒臣謝父皇恩典,這便回府將喜訊告訴若筠,讓若筠也高興高興,讓她明白,陛下是關心她的,關心世子的。”
“歸根結底,還是你的誠意感動了朕。”皇帝笑著道。
敬永從未有過的歡欣,眼角都有淚花在閃動,倒是皇帝,回想起了昔日他與錢氏的種種溫情,以及後來先帝為了所謂的聯姻而生生拆散了他們。如今,他不能再讓曆史重演,也好,王側妃,敬永得到了他想要的,王側妃也得到了應有的名分,至於月影,再看看吧,終究是嫡妻,王側妃終究沒有越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