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不已的若筠未搭腔,隻是呆呆地望著被燒得滿臉通紅的天誌。
小鳳對乳母道:“你好生伺候夫人和世子,我很快回來。”
少頃,大夫跟著小鳳進殿,他放下藥箱,給世子搭脈,旋即開了藥方,囑咐小鳳立即將藥煎了給世子服用,完畢後便離開了。
大夫走後,小鳳和乳母殷勤地給世子煎藥、服藥,很快,世子的燒退下來了。
若筠痛苦夾雜著不舍與委屈,盡心盡力地照顧著天誌,但她自己卻病倒了,燒得比先前世子還厲害,她躺在床上,嘴裏不停地呢喃,小鳳焦急萬分,眼見若筠滿額的汗珠,她擠了毛巾敷在主子的額頭上。
昏昏沉沉的若筠,仿佛看見了敬永和月影一起逗弄著雨萱快活地奔跑,他們那麼快樂,仿佛自己才是個多餘的人!她猛然感覺,即便月影死了,她也無法替代月影!
麵對若筠的病情,小鳳再次去了趟藥鋪,把大夫請了回來。
大夫亦難掩焦頭爛額,給若筠診過脈後道:“夫人此番病情來勢洶洶,如若得不到充分的休息,恐將有轉化的危險。恕老朽無能,還請姑娘另請高明吧!”
小鳳一驚,道:“大夫,您方才給世子開藥服藥後可是很快退燒,怎的夫人你就說不行了呢?”
“恕老朽直言,”大夫解釋道,“病情不一樣啊!世子隻是單純的發燒,服幾劑退燒藥就好了,可是夫人的病情要比世子複雜得多,夫人的病,不僅是發熱,更是心鬱難解,長期壓抑所致啊!如若需更好的醫治,老朽以為,還是應由王爺出麵,進宮宣太醫為好,宮中的太醫向來是天下最好的。”
就在小鳳等人一籌莫展之際,大夫催促道:“姑娘若是還有何猶豫,夫人的病,怕是真的要轉化了!”他起身道,“老朽告辭。”
小鳳稍一猶豫,終於下定決心,不顧一切地朝牡丹苑跑去,留下乳母和張姑姑等人照顧昏睡中的若筠和剛退燒的世子。
心急火燎的小鳳不顧禮節地闖入了牡丹苑月影的寢殿,把緊閉雙眼、安心祈禱的敬永嚇了一跳。
小鳳眼見多日未見的敬永竟如此憔悴,不免替若筠心疼,但她來不及多想,立馬跪下道:“王爺!奴婢求您!去看看王側妃!”
敬永心頭一顫,心中掠過一陣不祥的預感,不過他仍強自鎮定:“如何?”
“稟王爺,王側妃病了,奴婢不敢再叨嘮王爺,遂去請了大夫,可大夫說,側妃的病是心鬱難解,長期壓抑所致,”她說著,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邊磕邊道,“奴婢懇請王爺,進宮宣太醫為側妃診治!”
敬永二話沒說,飛一般往外跑去。小鳳迅疾跟上。走到半路,他對小鳳道:“你回去好生照顧側妃,我去趟太醫院。”
小鳳無奈中隻好應允,隨後她回到雨濃苑等消息。
入夜,朱太醫趕到,隻是仍未見敬永縮影。小鳳僅有的一絲盼望落了空。
朱太醫診過脈後道:“王側妃本是心鬱難解,太醫院的藥再好,也治不了心病。也罷,我開些退熱、滋補之藥,你親自煎好後給側妃服下即可。”
小鳳有些半信半疑:“太醫,既是心病,為何還要開退熱滋補之藥?”
“這藥,服用之後,有助於調理身體,病情暫時得到控製,若要痊愈,還需有個真正的藥引子!”
“何為藥引子?”小鳳脫口而出,忽然意識到什麼,道,“奴婢明白了。可是,如今王爺已不來我們側妃的雨濃苑,這可如何是好?”
朱太醫有些遲疑,少頃道:”這我也沒辦法,要不你去求求王爺吧。”
“可是我方才去找王爺,王爺可是未曾進過雨濃苑的大門哪!”
“那我就不得而知了,不過,要不你再試試,興許王爺就過來了。”
送走朱太醫,小鳳立即就給若筠煎藥、喂藥,又守了一夜。次日一早,若筠終於蘇醒。
小鳳難掩激動,道:“夫人,您醒了?”
若筠醒後的第一句話便是:“王爺知道我病了嗎?”
小鳳痛苦地點了點頭。
若筠覺察出異樣,道:“怎麼了?王爺沒來雨濃苑?”
小鳳又痛苦地點了點頭,若筠見狀道:“也罷,我人是醒了,心卻不知何時才能醒來,也許正如王妃一般,永遠不再醒來,倒也就算了,什麼都不知道了,多好!”
小鳳不知該如何勸慰這個苦命的主子,隻有陪她一起淚如雨下,即便如此,也沒有盼來敬永的一個探望和安慰,哪怕是進來看一眼就走,也終究是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