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攜眾嬪妃、陳士達攜諸臣應皇帝應允即刻進入未央宮皇帝的榻前。皇帝看著眼前的妻妾及大臣,略有所思,忽然心生一計,對張印道:“立馬召集各皇子進宮,敬宣、敬哲、敬永、敬安、敬賢、敬棟,不可落下一個,盡皆進宮!共議國事!”
“是!”張印應聲出列。
候於一旁的皇後細數皇帝點到了皇子名字,唯獨少了嫡子敬瑞,她不由得一陣心痛。末了,她忽然感覺,許是皇帝感覺大限將至,是要宣布繼位人選?她這樣想著,靜觀其變。
半晌,被宣詔的眾位皇子悉數入殿。
皇帝見所詔之人悉數到場,不由一陣歎息——少了敬瑞!也是,他現在身在牢獄,如此也好,眼前皇子都是庶子,傳位倒也極盡公允。
他深吸一口氣道:“我大周立國數百年,國勢日盛。如今,朕作為一國之君,自知已步入花甲之年,隨時都將灰飛煙滅,近來又患病不能臨朝,對此,朝野上下議論紛紛,朕深知,選擇繼立之人成了當務之急。”
陳士達略帶哭腔道:“陛下言重了。陛下正當盛年,何來灰飛煙滅之說?隻是,儲君的確立,關乎國本,何時立太子,由陛下親自定奪便是。”
皇帝擺擺手,道:“這立太子,關乎江山社稷,豈能朕一人說了算,今日你們都在,便是問問眾位愛卿的想法。”
皇後心痛愛子,為了避免尷尬,她頗為識相地道:“陛下,這立太子一事關乎前朝,臣妾與眾姐妹還是回避為好。”
“無妨。”皇帝不假思索地道,“今日趁諸位皇子及其母妃都在,把話說開了也好,省得擺在心裏不痛快。”皇帝意有所指。
皇後隻好候在那裏,她已經沒有心思再聆聽接下來內容,因為無論如何也牽扯不到她的嫡子。
“陳愛卿,朕想聽聽你的想法。”皇帝道。
陳士達思索良久方道:“這立儲之事,微臣不敢妄言。不過,真要微臣選擇,不外乎立嫡立長立賢。如今皇後娘娘的嫡子身陷牢獄,那麼退而求其次,便是立長,故而微臣以為,要微臣推選,便是皇長子敬宣。”
敬宣聞言,頗為得意。但他的得意勁並未持續多久,隻聽李則道:“陛下,不可。”
“為何?皇帝一臉的好奇。”
“戶稟陛下,敬宣雖居長,軍功甚多,但自我大周立國以來,無論是皇子,還是儲君,可以戰死,可以戰敗,但絕不可以戰殘。”
敬宣聞言,本能地一摸自己的殘疾右腿,不由一陣心痛。
“那你看來,究竟是誰最合適?”
“微臣以為,無論立誰都不能立敬永和敬安。單憑此兩位皇子匈奴的出身,就斷不能被立為儲君。”
敬永聞,猛然一顫,旋即又恢複淡定,他想著,如此也好,無論哪個兄弟即位為帝,他都可以無憂無慮地與若筠一道相知相守,不用再擔心爾虞我詐地過日子了。
皇帝笑笑道:“你說的,朕全明白,隻是依敬永和敬安的才智,這儲君之位本也當得。”
“敬安倒也罷了。”李則分析道,“這敬永斷斷不行,微臣沒有忘記,當年的淳郡王為了王側妃,當時一介無權無錢無家世的三無民女,可是公然頂撞了陛下,公然違抗了聖旨啊,此人斷不可繼立為國君。況微臣沒有忘記,微臣最寵愛的女兒是怎麼死的,就憑這一點,若是陛下立他為儲君,微臣勢死不答應!”
李則的話語讓在場之人無不捏了把冷汗。敬安被李則的話惹怒,他要上前理論,被身旁的敬永生生攔住,敬安隻好作罷,這一幕,被皇帝不失時機地看在眼裏。
皇帝接過話碴道:“這皇子,本都是朕的血脈,理應一視同仁,但朕貴為一國之君,有時候處理事情難免有失偏頗,皇子再多,儲君隻有一個,無論立誰,其他人都會心有不甘。”皇帝一針見血。
“可是陛下,”李則接話道,“再如何難以取舍,終究還是要立,此乃國本。”
皇帝躊躇片刻後道:“敬宣,年齡居長,堪為眾皇子表率,但略顯浮躁;敬哲,軍功尚夠,缺乏氣度;敬永敬安出身匈奴;敬敏敬碩早已過繼,敬棟太過年幼,舉止太過輕浮。”皇帝一一分析著,感覺誰都不是理想人選。
眾人聽著皇帝的分析,忽覺皇帝在分析過程中獨獨漏掉兩人,那就是敬瑞與敬賢。於此,眾人心知肚明,皇帝心中的人選,是非敬賢莫屬!因為敬瑞早已身陷牢獄,要被立為儲君,絕無可能,唯一的可能,便是立敬賢為太子,且敬賢之母位列貴妃,後宮名分僅於皇後,且眼下的皇後,等同於無子,況,成貴妃早已執掌後宮之權,被封為未來帝母無可厚非。
果然,皇帝道出心聲:“皇十一子敬賢,人品貴重,氣宇不凡,宜即立為太子,於下月初七行太子冊封典禮,亦於同日入駐東宮,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