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運動員隊是賓夕法尼亞州費城的壘球隊。紅雀隊是密蘇裏州聖路易斯的壘球隊。

②法語,意即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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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能寫什麼關於她的東西。大多數已經寫出來了,"弗雷澤先生說。"你不會喜歡我寫作的那種方式的。她也不會在意的。"

"你早晚會寫出關於她的東西來,"賽西莉亞修女說,"我知道你會的。你一定要寫關於聖母的東西。"

"你還是上樓來聽比賽好。"

"這我會受不了。不成,我得待在教堂裏做我做得到的事情。"

那天下午,比賽約摸開始了五分鍾光景,一個見習護士走進房間,說:"賽西莉亞嬤嬤想要知道比賽進行得怎麼樣?"

"告訴她,他們已經有一次持球觸底得分。"

一轉眼,那個見習護士又走進房間。

"告訴她,他們把對方打得手忙腳亂了,"弗雷澤先生說。

過了一會,他按鈴叫病房的值班護士。"麻煩你親自下樓到教堂裏去一下,告訴賽西莉亞嬤嬤,或是托人轉告她,在第一個四分之一場比賽結束的時候,聖母隊以十四比零領先,這太好了。她可以停止祈禱了。"

幾分鍾以後,賽西莉亞修女走進房間。她非常激動。"十四比零是什麼意思?我不懂這種比賽。在壘球比賽中,這是穩贏的壓倒優勢。可我一點也不懂橄欖球。也許這算不了什麼。我馬上下樓回到教堂裏去祈禱,直到比賽結束。"

"他們已經把對方打敗了,"弗雷澤說,"我向你保證。待在這兒,跟我一起聽吧。"

"不。不。不。不。不。不。不,"她說,"我馬上下樓到教堂裏去祈禱。"

聖母隊每次得分,弗雷澤就把消息托人傳到樓下去,最後,他托人轉告比賽結果,這時天已經黑了好久。

"賽西莉亞嬤嬤怎麼樣?"

"她們都在教堂裏,"她說。

第二天早晨,賽西莉亞修女進來。她非常高興,信心十足。

"我知道他們不能夠打敗聖母隊,"她說,"他們不能夠。卡耶塔諾也好一點了。他好得多了。他快要有人來看望他了。他眼下還不能看到他們,可是他們快要來了,這會使他好受一些,讓他知道他還沒有被自己人忘掉。我剛才下樓去,遇到警察總局那個小夥子奧布賴恩,告訴他該找幾個墨西哥人來看看可憐的卡耶塔諾。他今天下午會叫幾個來。那麼,這個可憐人會好受一些。老是這樣沒有一個人來看他,太惡劣了。"

當天下午約摸五點鍾光景,三個墨西哥人走進房間來。

"能喝一杯嗎?"個子最大的那一個問,他嘴唇很厚,人相當胖。

"這還用說?"弗雷澤先生回答,"坐吧,各位先生。你們都喝一點嗎?"

"非常感謝,"大個子說。

"謝謝,"皮膚最黑、個子最小的那一個說。

"謝謝,我不喝,"那個瘦子說,"喝了頭暈。"他拍拍腦袋。

護士拿來幾個玻璃杯。"請把酒起遞給他們,"弗雷澤說。

“這是從'紅人棚屋'買來的,"他說明。

"'紅人棚屋'的酒最好,"大個子說,"比'大柵欄'的好得多。"

"這是明擺著的,"個子最小的那一個說,"價錢也比較貴。"

"'紅人棚屋'裏的酒是名貴的,"大個子說。

"這收音機是幾管的?"不喝酒的那一個問。

"七管。"

"真美,"他說,"這要多少錢?"

"我不知道,"弗雷澤先生說,"是租來的。"

"你們各位是卡耶塔諾的朋友嗎?"

"不是,"大個子說,"我們是打傷他的那個人的朋友。"

"是警察叫我們上這兒來的,"個子最小的那一個說。

"我們有點小地位,"大個子說,"他和我,"指指那個不喝酒的。"他也有點小地位,"指指黑皮膚的小個子。"警察告訴我們得上這兒來--所以我們就來了。"

"你們來,我很高興。"

"我們也高興,"大個子說。

"你們再來一小杯嗎?"

"那敢情好,"大個子說。

"承蒙你招待,"個子最小的那一個說。

"我不成,"那個瘦子說,"喝了頭暈。"

"酒很好,"個子最小的那一個說。

"幹嗎不試一點,"弗雷澤先生問那個瘦子。"不妨有點頭暈。"

"接下來會頭痛,"瘦子說。

"你沒法叫幾個卡耶塔諾的朋友來看他嗎?"弗雷澤問。

"他沒有朋友。"

"人人都有朋友。"

"這個人,沒有。"

"他是幹什麼的?"

"他是個牌手。"

"他紙牌玩得精明嗎?"

"我認為是精明的。"

"從我這兒,"個子最小的那一個說,“他贏了一百八十塊。一百八十塊就此無影無蹤。"

"從我這兒,"瘦子說,"他贏了二百十一塊。你想想這個數目。"

"我從來沒有跟他玩過紙牌,"那個胖子說。

"他一定很有錢,"弗雷澤先生提出看法。

"他比我們窮,"那個身材矮小的墨西哥人說,"除了身上那件襯衫,他什麼也沒有。"

"那件襯衫現在也不值錢了,"弗雷澤先生說,"已經有了窟窿。"

"確實是這樣。"

"開槍打傷他的那個人是個牌手嗎?"

"不是,他是個甜菜工人。他已經不得不離開這個城市了。"

"你想想這件事吧,"個子最小的那一個說,“在這個城裏,原來數他吉他彈得最好。彈得最出色。"

"真遺憾。"

"確實是這樣,"個子最大的那一個說,"他吉他彈得多精采啊。"

"城裏吉他彈得好的人沒有了嗎?"

"勉強能彈彈吉他的人也一個沒有。”

"有一個人手風琴還拉得不壞,"瘦子說。

"還有幾個玩玩各種樂器的人,"大個子說,"你喜歡音樂嗎?"

"我怎麼會不喜歡呢?"

"我們哪一天晚上來演奏點音樂,好不?你想那個修女會允許嗎?她看上去挺和氣。"

"隻要卡耶塔諾能聽到,我包管她會同意的。"

"她有一點瘋瘋癲癲嗎?"瘦子問。

"誰?"

"那個修女。"

"一點也不,"弗雷澤先生說,"她是一個既聰明又有同情心的好人。"

"我對一切教士、僧侶和修女都不信任,"瘦子說。

"他年輕的時候有過不幸的經曆,"個子最小的那一個說。

"我當過神父的助手,"瘦子驕傲地說,"現在我什麼都不信。我也不去望彌撒。"

"為什麼?去了要頭暈嗎?"

"不是,"瘦子說,"喝了酒,我才頭暈。宗教是窮人的鴉片。"

"我原以為大麻是窮人的鴉片,"弗雷澤說。

"你抽過鴉片嗎?"大個子問。

"沒有。"

"我也沒有,"他說,“那玩意兒看起來就象是很壞的東西。一抽上就甩不掉。是一種害人的東西。"

"就象宗教,"瘦子說。

"這個人,"身材最矮小的那個墨西哥人說,"激烈地反對宗教。"

"有必要激烈地反對某一種東西,"弗雷澤先生有禮貌地說。

"我尊重那些有宗教信仰的人,盡管他們是無知的,"瘦子說。

"說得好,"弗雷澤先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