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陰沉沉的,倆人趕早就出發了。目的地是sh市的遠郊,如果y先生提供的地址信息沒大的誤差的話。路況好的話,開車過去至多也就一個小時。
車內,音響在循環播放著陳奕迅的《好久不見》,他低沉的嗓音襯得車內的氛圍更加凝重。
儒驍眉頭緊擰,一言不發;琦熙則用右手肘撐在車窗邊,腦袋壓著右手掌,若有所思地望著窗外。
他對自己這麼多年來理所應當的生活感到愧疚,若不是那女孩舍上自己的性命,怎會有自己現在的人生。
她對自己竭盡全力逃避躲藏的前世親緣感到恐慌,更多的卻是感到小慶幸。他們還好嗎?現在生活得怎麼樣?還會偶爾懷念自己嗎?
跟著導航,車緩緩駛入了一個老舊的居民小區,左拐直行再右拐過後,到了小區深處一棟不起眼的樓下。
琦熙透過車窗打量著周圍環境,這地方並不是記憶中那個大院,也沒有自己熟悉的風景——這麼多年,物不再,人亦非。
停好車,儒驍楞坐在座位上,琦熙也保持著同樣的姿勢。他將右手伸過來,握住她放在大腿上成拳頭狀的左手。
她知道他的緊張,而他不知道此刻的她比他更緊張。她不能讓他看出破綻,她不能讓他看出她的恐慌和期待。
她理應扮作那個堅強的甲方,陪著暫時脆弱的乙方去麵對他的救贖。
她鬆開拳頭,反過手來,五指相對,十指緊扣。四目相對,兩雙嘴角都艱難掛上了沉重笑顏。
“我們進去吧。”琦熙先開口了,“不怕!”
“恩,有你在我不怕。”儒驍把她緊扣在自己右手間的左手放在唇邊,貼上柔柔一吻。心裏卻是默念——有我在,你不要怕。
白淩淩家在這幢房子的頂層,不過這已經是90年代的老房子了,所謂最高也不過5層罷了。
二人緊握雙手,將黑色棒球帽帽簷壓低,儒驍還帶上了出行必備的黑色口罩,隻露出一雙深邃的眼睛。
踏過88階台階,終於二人站在了白家門口。那門上,貼著白簾——那抹白,讓二人心中多蒙上一層晦暗。
取下口罩,摘下帽子,深呼吸——儒驍叩響了白家大門。
不久,一個看上去年過7旬的老太太開了門。見門外兩張陌生的臉孔,老太太不由得警覺了一些:“你們是?”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
儒驍小心翼翼的從錢包裏拿出那張自己珍藏了近30年的老照片:“奶奶,我們是來送這張照片的。”
老人的目光落在那照片上,先是震驚,再是痛心。她抬頭望向二人,眼裏慢慢噙滿淚水:“你們進來吧!”
琦熙的手,將儒驍的手握得更緊了——眼前的這個老人,曾是把自己捧在手心當寶的那個女人嗎?歲月終將她的身軀變得佝僂,將她的棱角打磨得不再鋒利。
“我本不該再見您,我身上已經開始了新的人生,新的輪回。我……”琦熙不願意再想下去,隻是將腦袋埋得越來越低。
二人被老太太領著進了老房子。雖然房屋由於搬遷,在布局上有了很大的變化,但裏麵的裝潢和家具,那是琦熙再熟悉不過的了。隻是家裏無處不在的黑白簾,無不告訴著二人這家正在喪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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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二更…稍後還有呀…
說真的,你們想沒想過,白發人送黑發人之後,黑發人的轉世再見前世父母會是一種怎樣的心情?
陳子愛泥萌,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