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時訓練的一樣,不管前麵有什麼都要撞過去。三十個人齊聲呐喊著,三十步的距離一閃而過,在靠近了敵人的時候,將柳條盾斜抵在肩膀上,不管前麵是什麼,就那樣凶狠地衝撞過去。
砰砰……
整齊入牆的一排人直接衝散了混亂的戰場,七八個人被撞到在地,可是鬆沒有停留,也沒有用石斧劈砍倒地的人,而是如同平時訓練一樣,撞倒了這些人後不停留,繼續朝前衝十步,在十步之外整隊,反向投入戰鬥。
三排人衝過之後,獾的族人已經徹底崩潰,他們從沒有見過這樣打仗的辦法,那一排緊密的人群同時衝擊的震撼,就像是一座山忽然平移到了自己身邊,每一個試圖阻擋的人都被撞倒在地,根本無法阻擋。
十步之外,氣喘籲籲的鬆已經帶著人重新整隊,然而眼前已經不再有值得衝擊的東西,那幾個倒在地上的敵人連滾帶爬地逃離著,或是被人踩踏,或是被人用矛刺死。
敵人已經沒有了戰鬥的勇氣,最後的一抹希望已經被衝來的這三十人徹底擊碎,再也忍受不住這樣的屠戮,瘋狂地四散奔逃著。
鬆看著眼前的一切,第一次沒有等待鼓聲響起,而是衝著族人叫喊了一聲,分散去追擊那些逃散的敵人。
獾又打死了一個人,卻也聽到了身後傳來的響聲,驚詫中回頭一看,自己的族人已經徹底崩潰,除了自己,再沒有一個人將胸膛對著敵人,而是露出了可恥的後背。
勝負已然決定了。
“不!”
獾仰起頭吼叫了一聲,仰頭的這一瞬間,一支羽箭從遠處飛來,刺中了他的咽喉。
一股甜腥的味道在嘴裏回蕩,他已經不出任何聲音,隻是用最後的一點力氣搜尋著是誰殺了自己,終於看清楚了不遠處的那個人,就是昨騎著角鹿差點射到自己的那個……
他揮舞著手臂,想要告訴近在咫尺的陳健:“你不是勇士,你就像兔子一樣弱,隻知道敲敲那石錘……”
強壯的身軀倒在了地上,至死他都不明白,為什麼是這個弱的人成為了領,為什麼那個強壯的獵手還要聽他的命令?
陳健走到獾的身邊,用石斧切下了他的頭,掛在了矛尖上,高高舉起,讓整個戰場都能看到這裏生的一切。
於是族人們出了一聲歡呼,最後還在抵抗的那些人徹底失去了勇氣。
顧不得查看傷亡,他盯著不遠處的村落,那裏還有兩百多女人和奴隸,於是敲響了戰鼓,告訴族人分散開自由行動,占領那個村落,不需要停頓和整隊!
然而就在他下達了命令的同時,村落的柵欄忽然打開,一群奴隸被推了出來,亂哄哄的跑成一團,哭喊著尋找著他們熟悉的髻,身上還纏著繩索和藤條,衝亂了正準備進村的戰士。
村落裏,紅魚帶著僅存的一些族人和幾個歸附的外族,騎上了角鹿,打開了羊圈的柵欄,扔掉了一切可以扔的東西,打開了村落的後門,準備逃走。
在那三十人衝鋒的瞬間他就知道自己的族人輸了,不可能贏了,就算獾殺了那個健,族人也不可能贏了。
於是她做出了決定,打開村落的正門,將那些奴隸推出去,讓他們的哭喊為自己爭取時間。
男人沒了可以再找,哪怕是這些歸附的外族也可以。
隻要自己不死,隻要自己的族人不死,在自己老死之前,又會有一群孩子長大,他們不會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隻會記得自己是被媽媽養大的。
這些歸附的外族他們已經沒有退路,因為他們在族人的眼前殺過親人,即便回去也不可能再被族人接受,隻有跟隨著自己才有活路。
角鹿還有,秋還有橡子,自己和殘餘的族人是可以撐下去的。還有七八個男人,孩子當然也會有的,自己完全可以控製住這七八個蠢笨的男人,隻需要讓自己和族人懷孕就夠了,等到孩子長大這些人就可以死了。
然而就在她準備躍出柵欄的瞬間,身後響起了一陣山呼海嘯般的叫聲,是一句她聽不懂的話。
身邊那幾個歸附的男人身體猛然一僵,紅魚的心頭一涼,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心頭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