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劍殺人踐行正義,那是抱著一瓶水在廣袤的北部荒原山火中滅火。”
“變革社會製度、讓社會進步,是把那些荒原之木砍掉,再沒有山中之火。”
“我們都知道,我們構想的未來中,山川河流土地礦產這些東西,是歸國人所有的。但是,怎麼達成這一步?”
“兩種辦法。”
“現在靠我們自己起義,想要獲得支持,就得均分土地,這樣才能獲得佃農、自耕農的支持,而不均分他們不會支持,更不會支持集體所有製。”
“現在和資產階級合作,減租減息的同時,讓資本深入到土地經營之中,滅絕租佃關係,成為一種和租佃關係完全不同的經營方式。將佃農變為雇工,而等到今後我們再提土地國人所有的想法,雇工們從勞動者變為勞動者加經營者,繼續保持大土地的模式。”
“後者聽起來不錯,但關鍵在於資產階級的力量強不強?能不能做我們的盟友?能不能和我們合作戰勝舊勢力的大家族、食利地主?”
“這要具體分析。”
“在閩城,完全有可能。我們有大荒城做泄壓和開墾地,有強大的資產階級力量,有大量的受我們將近十年宣傳啟蒙的市民做同情者,閩城的新議事會和土地關係不是很大。”
“閩城的資產階級民主派,還處在一個最有朝氣的時代,那些成長起來的年輕人秉持著這種朝氣和舊時代戰鬥;資產階級自由派,那些工匠、自由織工等,也願意跟我們一同去和舊時代戰鬥。而大資產階級還需要我們的力量,還沒有到去麵對掘墓人的時候。”
“看似之前發生過起義,但是織布資產者的生活卻比以前好得多,不好的隻是被衝擊的紡紗工。所以很大一部分市民切身地感受到了舊時代的醜陋和壓迫,但卻還沒有真正感觸到新時代的競爭和肮髒。”
“他們可以和我們站在一起,而且很容易因為他們的狂熱性被發動起來,在很多行業沒有被資本怪獸影響的時候,喜迎資本主義反對舊時代的不公。而等他們也被吃了的時候,我們又獲得了更多的力量。”
“在望北城往北,這種道路那就絕無可能。那裏的土地秩序根深蒂固,那裏的資產階級孱弱的毫無力量,那裏的商人和土地的關係太深,那裏的人口太多導致的學閩城搞土地兼並就是百萬人大起義。”
“如果沒有農民反抗的高漲,望北城不可能推翻舊製度,不可能爭得共和。這種高漲以對農民生活狀況的最真摯的同情和對他們的壓迫者及剝削者的最強烈憎恨為前提,同時又反過來產生這種同情和憎恨。這種同情和憎恨決定了他們隻有反對一切剝削製度、實現傳統文化中的聖人治世和耕者有其田,才有可能推翻舊製度。”
“這也決定了就算我們在那裏活動、播下了種子,參與者仍舊是心懷下的主觀的好人,然後發動起來的也隻能是耕者有其田思想的廣大農民。下一步怎麼走,我們已經難以影響,但可以確定閩城現在要走的這條路那裏絕對走不通。這就是傳統的力量和傳統文化的偉大力量,那裏從不缺乏心懷下的人。”
“之後的路,要靠他們自己的雙手去解放自己,我們無需擔心,並且要相信他們會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殊途同歸的道路。”
“在大荒城,那可以直接越過這兩步,直接走入下一步。如今我們正在做,一方麵奴隸製城邦在我們眼中毫無力量,一方麵那裏的土地足夠多,集體合作可以達到開墾的極限,可以使用一些新的畜力農具,可以聯合在一起興修水利。”
“從公平的角度看,這是治標治本的一個過程,就像是頭疼時候吃的那些極苦的藥一樣。”
“從生產力的角度看,這是可以擴大國民勞動財富總和的過程,這是顯而易見的。”
“既然從公平與生產力這兩個、我們從進步同盟中分裂出來後所秉持的兩種評判我們黨派走的對不對的價值衡量度來看,都是正確的,那麼我要這麼做就是對的。”
“從現實的角度看,是農民們容易組織?還是雇工們容易組織?是農民們容易組織在一起一同去維護公平?還是雇工們容易組織在一起爭取利益?”
“要注意一點,這種社會的進步,不是我們強製的,而是自然而然發生的。沒有我們,就不會出現嗎?”
“並非如此吧,我們隻是在為這種進步護航,讓這種進步變得更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