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十大合棺材是我們這邊的叫法,說的是用十塊棺材板拚成,然後做出五鼓三圓的效果,上蓋為天,下底為地,兩側是梆,前後懷頭,上下木料的比例為四六分,前後的比例為三七分。
而我現在需要做的是,用拉鋸將這些鬆木分成兩半,再由他們打磨,鑿成橢圓形,最後才是拚棺材。
這分鬆木是個真正的體力活,首先是分開的尺寸要均勻,不能一邊多,一邊少,也不能弄得凹凸不平,否則在打磨的時候特別費勁,隻為關節的一點,若是做十大合棺材,分鬆木時,必須按照平七分,窄麵五分,上下兩角一寸二分。
正是這樣,在分鬆木時,對力度講究特別高,甚至可以說,分開一根鬆木比跳一百斤走十公裏還要辛苦。
所以,一般分鬆木時,都是由電鋸代替,很少用人工,但在這農村,哪來的電鋸,唯一的辦法便是用拉鋸分開。
看著眼前的三十五根鬆木,我頭痛的很,估計這十五天啥事也不需要做了,光分開這些鬆木就夠了。
我深呼一口氣,也沒多想,就問了那工頭一下尺寸,然後用拉鋸開始分鬆木。
一整天下來,我大概分了五根鬆木,由於用拉鋸時,手掌用力特別大,當天晚上我雙掌起了一層水泡,一想到明天還得繼續分,我拿繡花針刺破,第二天又繼續分鬆木。
一連三天時間,我都在分鬆木中度過,直到第四天,年齡最大那手工木匠有些看不過眼了,就讓我幫忙鑿洞,我感激的看著他,對他說了一些感謝話,哪裏曉得,工頭根本不依,說啥新人就該幹分鬆木的事。
我特麼當真是火了,差點沒跟他鬧起來,不帶這麼欺負人的,最後看在那老人家份上,我忍下了這口氣,繼續分鬆木。
第五天早上,工頭氣衝衝地跑到堂屋,他後腦勺上頂著拳頭大的紗包,說是昨天晚上被人在後麵用棍子敲了一下,揚言別讓他知道是誰幹的,否則,要滅了那人全家。
我當時沒說話,抖了抖有些酸疼的手,昨天晚上太用力了,弄的手臂痛了一晚上,今天肯定沒臂力再幹分鬆木的活了,就跟工頭說,“我手臂有點痛,今天能不能讓我幹點輕鬆的事。”
這話一出,工頭沉著臉朝我瞥了過來,厲聲道:“手斷了沒?”
我說沒有。
他說:“沒斷,今天就繼續分鬆木!”
我哦了一聲,也不再說話,強忍手臂的酸疼又分了一整天的鬆木。
第六天早上,工頭出現在我們麵前時,左腦勺多了一個拳頭大的紗包。
這次,他臉色都快扭曲到一起了,把我們所有木匠都叫到堂屋,說是我們中間有人背後下陰手,他第一個就懷疑我,說是我打了他。
我當時是懵的,我打他了嗎?明顯沒有好吧!就說:“你是工頭,你說啥就是啥!”
說完這話,我朝堂屋外麵的鬆木堆走了過去。
快到門口時,那老人家叫住我,“川子,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