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那些影視劇、畫書裏的東西都是假的,我告訴自己,那些英雄人物主要都是窮人,他們為了謀生,根本沒有精力,也沒有財力打扮自己的形象,也沒有機會養成好的生活習慣和禮儀,藝術作品都是加工的,要凸顯主人公的正麵形象,眼前的一切才是他們的本色。
想到這裏,他們在我眼中的形象立刻高大起來。
客廳的中央擺了那張茶幾,上麵現在鋪著港口的簡圖,這是塞繆爾·亞當斯畫的。他和漢考克站在地圖前,我們坐在一邊。那些“自由之子”或坐或站,散在四周。
會議是由塞繆爾·亞當斯主持,他首先向“自由之子”們著重介紹了我們,語言充滿了讚美和敬重,特別說明我們是這次行動的關鍵。隨後,他進入了具體實施階段。
“運茶的船在這裏,”他在草圖中的碼頭位置上畫了一個圓圈,“這裏有幾個士兵,他們的住處離入口有150英尺,我們要進入碼頭,首先得過他們這一關。如果他們聽到警鍾,就會出來開槍,我們必須在他們開槍前製服他們。”
“這很難。”一個人說,“150英尺,他們可以從容的向我們射擊,不用他們射擊,隻要他們舉槍,恐怕很多人就會轉身逃走的。”
“這不是問題,我們請來的這幾位先生可以輕易的製服這些士兵。”塞繆爾·亞當斯說。“我們的人在晚上11點要躲藏在這裏和這裏,”他指著草圖上碼頭外的一個位置,“老威廉·查特金森的店鋪後麵。約翰·漢考克要準備一些大車,準備運茶葉。”
約翰·漢考克點點頭。
“我們一進入碼頭,商先生、成先生和雪小姐就製服守衛的士兵,我們的人就分組上船,盡可能的把更多茶葉卸到岸上來。”塞繆爾·亞當斯說,“一旦我們發出信號,漢考克就把車駛進來,裝了茶葉迅速離開。”
“沒問題。”查理·布朗說,“可是話要說回來,咱們搶了茶以後怎麼辦?即便我們製服了那些士兵,等這事完了,總督那邊一定會來捉拿我們的,我們又要如何處理這些茶葉呢?”
所有人都沉默了,半晌,有一個人幽幽地說:“我看,這事兒還是算了吧。”
“是啊,”另一個人說,“咱哥們兒平常也就是混碗飯吃,走走私什麼的倒也罷了,偷點東西倒也罷了這次可是直接到英國人那裏搶東西,就算當時沒丟了命,回頭英國人也不會放過我們,不是嗎?”
“性命要緊啊,我可不想為了幾箱茶葉……”
“而且那些士兵很可能會認出我們來。”
“其實,我從一開始就覺得這事情成功不了……”約翰·漢考克期期艾艾地說。
塞繆爾·亞當斯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約翰·漢考克趕緊閉上嘴。可是作為領導人,說這樣喪氣的話,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塞繆爾·亞當斯氣得臉色煞白,似乎立刻就想把一個茶杯砸到他的臉上去。他來回煩亂地踱著步,呼呼喘著粗氣。
“蒙上臉不就得了。”雪兒在一邊冷冷地說。
“這是個好辦法!”塞繆爾·亞當斯霍地站住,眼珠轉了一會兒,“但我們還可以做得更好……我記得……我們附近有納瓦霍人,這些該死的紅番……”
“紅番?”
“他們是印第安人……是一幫蠻夷不開化的野蠻人。”塞繆爾·亞當斯轉著念頭,“我們可以化裝成納瓦霍人,……這樣的話,英國人隻會以為是那些紅番搶了茶葉……到時候他們會把賬算到印第安人頭上,他們去打印第安人,我們在這裏處理茶葉……這真是個好計策!”
“那你這不是給那些印第安人惹禍嗎?”我問。
“那些紅番居無定所,英國人能找得到他們才怪!”塞繆爾·亞當斯趕緊向我解釋說,“您真是個高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