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夠了？”司馬公子星眼一動，又道：“本公子認得你，小乞丐。”聲音愉悅，似是發現了好玩的事物。
季攸寧便知那日替蕭威解圍時，他從酒樓上看到了她的樣貌，隻是不知他記性這樣好，忙抽身致謝：“多謝司馬公子相救，小生感激不盡。”
司馬公子瞧了眼季攸寧腰間的牌子，嘴角含笑，對站在門口的人道：“往後似這般天氣，最好不要作歹事，容易被人看出破綻。”說罷，把拂塵別在腰間，在眾人簇擁下進了考室。
馬三才與季攸寧走在最後，低聲道：“這等樣貌一等，家世一等，才學又一等的公子，放眼天下怕找不出第二人。我若是女子，見一眼必定會心動。寧子，你怎的不說話啊？”
能有甚好說？她活了兩輩子，模樣鮮妍的見過，怪誕的也見過，而這些人中，司馬方晏是排頭一號的。但真論起第一眼就心動，還算不上。
叮囑馬三才一會不可多話，季攸寧方才攬著他進去。司馬方晏已入首座，手中卷曲著一本陳舊書本子，學員們不敢叨擾他，靜等人齊他好發話。
待最後兩人進來站定，司馬方晏似有所感放下書本子，目色從學員腦門上掃過，方道：“本公子聽聞起居院於考核期限內出了岔，好在是順利解決了，但這日子一經耽擱，替皇上分憂所需的準備時日就少了大半。”
霎時道道目光朝季攸寧飛來，其中幾道飛向周奉賢，不過礙於他的身份不敢明目張膽。司馬公子說得有理，兩個罪魁禍首自然不敢反駁，垂頭聽訓。
聽司馬公子轉而道：“起居院內裏規章製度如何，本公子雖然來過幾回，卻不甚清楚，是以之後的考核望大家安守本分，不做欺世盜名之事，沒的教皇上和看顧你們的三位大人寒心——”
學員們恭謹聽了，對司馬公子的態度如同對待朝中的四品以上官員，乖巧如媳婦。季攸寧見他容光煥發，肌膚吹彈滑膩，不似中年，怎說話如此官派老成。
可轉念一想到方才在門外，他那一聲“小乞丐”，分明是個頑劣紈絝，頓覺看不透此人。正當她思量時，門外驅使官抱著一摞高不見頭的紙張，重重碼放在桌麵上，厚重沉沉的聲音壓得眾學子心頭一凝，有感事情不妙。
“日前荀柳二位大人已經考核你們的能力，本公子自是不懷疑你們的能力，今日咱們就不考核其他老大難的題目，權且抄抄書，消磨時日。”末了，他有添上一句，“放心，本公子監考，十分容易過的。”
聽是抄書，暗中押題說要考八股的趙駒麵色一變，暗道後悔，周遭人小聲安慰他抄書還不容易，這才免了他一陣嚷嚷叫喚。驅使官又進來，這次抱著一摞書本子，正是司馬方晏手中拿的，季攸寧此刻才注意到那書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