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帆船開始靠近帕克壽島了。北麵已經能看到科孚的山峰,右邊的阿爾巴尼亞海岸在遙遠的地平線上勾勒出阿克魯塞隆尼亞的影子。在艾澳尼雅海這片船隻來往如梭的海域可以看到一些懸掛著英國或是土耳其旗幟的軍艦。
“卡裏斯塔號”不避諱任何一方,如果對方要他們停船接受檢查,他們就毫不猶豫地服從,反正船上既無貨物,又沒有任何文件足以揭開它的本來麵目。
下午4時,帆船緊貼著海風駛入了將科孚島和陸地分開的狹窄航道。帆索繃得緊緊的,舵手轉動舵柄1/4周,想趕緊登上島頂南端比安哥岬角。
水道的最初部分要比它的北部景色更加怡人耳目,加之阿爾巴尼亞沿岸當時還是不毛之地,野蠻荒涼,所以形成了對比反差。幾海裏之外,海峽從科孚岸邊那個半圓形的凹處起豁然開朗。島上最長的地方有10000米,寬處隻有3000米,但是那麼多深奧而變化多樣的鋸齒狀缺口把全島海岸周長延伸到35千米。
將近5時的時候,“卡裏斯塔號”正在靠近小俄底修斯島航行,這是連接卡裏布羅湖和希臘老港口與大海的入口處。帆船繼續繞著這個景色秀麗、長滿蘆薈和龍舌蘭的地方前進。
那時,島上早就可以通行車馬了,這裏真是個熱鬧地方,海員們常常帶著新鮮感跑到該城南500米的地方去觀賞風光。在航道另一側的海平麵上露出阿爾巴尼亞海岸線。
帆船快速掠過卡達丘灣、眾多的廢墟以及達官貴人們的夏宮,左邊是卡斯特拉德斯海灣,那上麵有一個叫做斯特拉達?馬利納的小市鎮,這幾乎算不上什麼大街,隻不過是散步場所而已。
再前麵是苦役犯監獄,以前似乎是個炮台,接著就看到科孚的房子了。“卡裏斯塔”號繞過西德羅角,此處有個頗像軍事小鎮的城堡,裏麵很寬敞,足以容納司令府邸,軍官住宅,一個醫院和一個希臘教堂。
最後,帆船向西徑直航行,繞過聖?尼柯羅角,又沿著岸邊走了一段,這時已經到了城市的北端,那上麵盡是層層疊疊的房屋。船長命令將帆船在距防波堤半鏈的地方停泊。
小艇上裝備了武器,司塔克和斯珂貝洛坐在上麵,船長腰上別了一把在美塞尼亞地區很流行的短刀。兩人在衛生部辦公樓前下船,出示了各人的有效證件。於是,他們可以隨便在島上遊覽觀光了。同時約好11時回到船上。
斯珂貝洛是負責“卡裏斯塔號”事務的,他穿過狹窄而彎彎曲曲的帶意大利名字的小街,走到這個城市的商業區,一片那不勒斯的混雜和嘈雜。司塔克獨自一人來到科孚的高尚地區——島上最熱鬧、最繁華的地方大廣場,他打算利用今晚打聽些情況。
大廣場兩側長著許多美麗的樹木,一直延伸到城市和堡寨之間,一條寬寬的壕溝把它隔斷了。川流不息的人流中有不少外國人,但又不同於節日的人流。
一些信使走進了廣場北部,到過去邁朗將軍所建的王宮,一會兒又穿過用白石鑲邊的聖?喬治門和聖?米歇爾門出來,總督府和塊堡之間聯係頻繁,連希倫堡元帥雕像前的吊橋也放下來了。
司塔克混在人群中,他清楚地看出人們激動的情緒不同往常。他不需找人詢問,更願意傾聽人們的談話。給他印象最深的就是人群中不斷重複講起的一個名字——沙克拉迪夫。
這名字一開始似乎有點激起他的好奇心,但是,他隻略略聳了一下肩頭,便繼續走下廣場,一直走到俯臨海麵的台階前麵。
一群湊熱鬧的人正圍在這裏的一個圓形寺院旁,這寺院是不久前為紀念托馬斯?邁德蘭爵士而修建的。幾年之後,還要在這兒樹一個具有紀念意義的圓柱,表示對他的繼承人之一的哈華德?道格拉斯爵士的敬意。同時對現任高級專員菲德烈?亞當爵士,也要樹一個雕像,地點也已經在政府大廈門前斟定,銅柱與雕像將兩兩遙相對稱。
如果英國繼續擁有對該地的保護權,艾澳尼雅諸島再不歸入希臘版圖的話,那麼,科孚的每一條街道都將會被總督的雕像塞滿了吧!不過,當時許多科孚人對這些銅像或石像並未加以指責,可能現在,他們中間有些人要結合過去的事物一道,惱恨聯合王國代表們的這些行政上的陋習了。
但是,這個有70000居民的古代高酉爾地區,它的首府就有20000居民,其中有不少的正教徒、希臘基督教和猶太人,他們集中在某一個區域,就像移民區一樣,在這樣一個民族混雜的地方,自然會有各種不同的意見和看法。如果說在這些不同種族居民的城市生活中,有一些關於各種利益的意見分歧的話,那麼,這一天什麼不同意見仿佛都溶入於一種共同想法,溶入於對這個不斷提到的名字某種詛咒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