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就喜歡蘇威這類人,既有真才實學,又為人謙遜,在自己麵前永遠都是畢恭畢敬、唯唯諾諾。此刻,他用欣賞的眼光望著他說:
“蘇大人運籌於帷幄之中、決勝於千裏之外,實乃本公之張良也!本公有蘇大人,深感幸運,此乃天助我也!”
“承蒙鄭公厚愛,在下自當竭力效命,以報答鄭公對在下的知遇之恩。”蘇威動情地說,“若沒有鄭公,又怎會有我蘇威的今日呢?正所謂士為知己者死,蘇威願為鄭公竭誠效忠,雖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望鄭公能體察蘇威一片忠心啊!”
“蘇威呀,本公真沒看錯你!”王世充頷首笑道,“當初我向皇上力諫你出任納言一職,不僅是因為你的才識,更看得你對本公的耿耿忠心。本公深望你能一如既往地忠心於我,不遺餘力為皇上效命。如此,則可不負本公對你的提攜與器重啊!”
“鄭公,請您放心!蘇威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一生對您忠誠不貳!”蘇威抱拳揖禮,信誓旦旦地向王世充表白心跡。
王世充聽了,十分滿意,快活得哈哈直笑。一直以來,他都在為自己的野心作種種準備,不斷地拉攏朝中權臣,使他們效忠自己。現在蘇威完全成了自己的鷹犬,朝中就再無敢跟他王世充扳手腕的角色了。如此一來,朝中大權完全落到了他的手裏,他才是東都的真正主人。想到這,王世充滿心歡喜,忍不住又衝著蘇威等幕僚哈哈大笑了陣。
蘇威明白王世充為何如此歡喜,也那麼心照不宣地對著他笑了一笑。接著,他把思緒拉回到正事,輕歎一聲說:
“此計雖妙,然得找一個與李密相貌一般的人,不然就難以依計行事了。可誰能物色到這個人呢?”
“不錯,這是此計的關鍵之所在!”說著,王世充將眼睛轉向盧君業、孟孝義等人,“諸位,誰能替本公完成這項重要的任務?”
帳內頓時一片靜寂,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竟默然無語。兩分鍾後,將軍郭什柱挺身而出,對王世充高聲說道:
“在下願為鄭公效犬馬之勞!不論上天還是下地,在下一定會把這個人找出來獻給鄭公。”
“好!”王世充拍了下幾案,興奮地說道,“郭將軍,那就有勞你了。本公限你在明日攻打北邙山之前,把這人交出來,如何?”
“末將願立軍令狀!”郭什柱氣昂昂地答道,“如若到時不能辦到,請以頸上之頭謝罪!”
“好,軍中無戲言!”王世充目光威嚴地掃了眼立在跟前的部下,許諾道,“郭將軍如若按時辦成此事,本公記你一等功勞,重重獎賞你!”
“謝鄭公!”郭什柱深施一禮,接著一扭頭,步履矯健地朝營帳外走過去。
王世充抬眼望著郭什柱走出營帳,然後回過神兒,低頭呷了口茶。沉思了會兒,他忽然對蘇威說句:
“本公有一計,可令瓦崗賊寇一敗塗地。”
“何計?”蘇威眼睛一亮,連忙笑問道,“在下愚鈍,請鄭公明示!”
“蘇大人可記得當年陸遜火燒七百裏,一舉擊潰劉玄德吧?”王世充並沒有直接回答蘇威所問,而是旁敲側擊道。
“火攻!”蘇威的腦袋瓜子的確好使,當即他就明白了王世充所定之策,提高聲音嚷道,一臉的驚喜。
“對,火攻!”王世充兩眼含笑地注視著蘇威,“蘇大人,你以為此計如何呀?”
“妙,甚妙!”蘇威高聲讚了聲,接著又分析道,“今已入秋,山間草木枯萎,又一月之餘未下雨,天幹物燥,極易點燃。且北邙山中樹廣林深,草木密集,李密又依山結營,連綿成片。如此,鄭公到時令將士四處放火,必能如諸葛火燒赤壁大敗李密。鄭公真神人也!”
王世充聽蘇威這麼一恭維,高興得哈哈直笑。笑罷,他目光倏地變得十分陰森凶殘,咬著牙沉聲說句:
“李密屢次犯我東都,殺我弟兄,本公早就恨不得挖他的心剖他的肝,哼!好,這一回天賜良機,本公一定要活捉李密,鏟平瓦崗賊寇!”
“此乃天助鄭公,李密豈能不敗亡!”說著,蘇威對著王世充一揖禮道,“在下在此恭賀鄭公平定瓦崗,成王霸之業!”
緊接著,孟孝義等在座的親信也跟著蘇威大聲向王世充致賀。王世充喜不自勝,敞開喉嚨放聲大笑,那如豺嚎般的聲音中透出必勝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