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瀟眼掃過眾人,承受著眾人的膜拜和恐懼,但他卻不沒有一絲欣喜。
當朝皇帝的昏庸是每一個大明人有目共睹的,正如草原孛兒隻斤氏的賢明也是每一個草原人親眼見證的。
然而那也僅是每一個大明子民心中的痛,因為即使這樣的痛也未能喚醒讓人們內心的血性,哪怕是上一個亂世的結束。
這也說明有些習慣一旦沾上了就無法再輕易地被人們戒除掉。
所以熊瀟心安理得的收下了別人的獻禮,那名才將還對賭場老板點頭哈腰的小廝的獻禮。
曆史偶爾可以改變人的判斷,卻不能改變人們內心的衝動,這樣的衝動是好也是壞,因為衝動是魔鬼。
魔鬼可以讓人們獲得力量,也可以將人拉入深淵,一切都在於衝動的目的。
但現在的熊瀟卻顯得很是冷靜。
哪怕是一根頭發落在地上,熊瀟也能查覺到。接著所有人的雙眼都隨著尋瀟的目光尋了過去。
寬闊的門依然開著,因為做生意的緣故,門上並沒有門板,所以門外有什麼,在裏麵就可以瞧得一清二楚。
可門外卻什麼也沒有,似乎除了熊瀟別人都不能夠看到門外的“東西”。
那小廝嘴角卻掛著一絲冷笑,時不時的打量著專注的熊瀟,這等好戲可不是時時都能看的。
然而這小廝卻不知道,如果嚴世藩在這裏他們一個也活不了。
可惜等了很久,門口一眼沒人出現,熊瀟卻保持著沉思的模樣,就像一座山一樣立在賭桌前。
一切都太容易了,一切也發生的太快,快的連自己也來不及思考。
這一次的行動熊瀟確實太過衝動了。
他想到了事情的結果,卻萬萬沒有想到事情的過程。
現在就連熊瀟也膽怯了,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就連心也跟著跳動了,他知道越是沒有殺氣的人才越是可怕。
把漢那吉卻泰然自若的走著,一身南朝人的裝裝扮讓他看起來更像是個南朝人,就連走路的步伐也像極了南朝的富家公子,而且他的身份也算是個富家公子。
把漢那吉覺得這樣的穿著反而更要舒服,那是因為他怕冷,一個寒冷地方出生的孩子卻怕冷,這在家中可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要知道把漢那吉的父親就是體弱多病早早離開人世的。
當然這也造就了把漢那吉不同於身邊人的那種內斂性格,可以說他的一生都在隱忍中渡過,這一點跟熊瀟說來很是相似,更加巧妙的是他和熊瀟的想法竟也是一樣的。
不同的是把漢那吉是來妥協投降的,那熊瀟卻是來引誘嚴嵩的。
而把漢那吉之所以投降就是因為他的爺爺,那個草原最睿智的孛兒隻斤氏竟娶了自己的妻子,而他卻隻能隱忍。
熊瀟盯著這個眼中異色的年輕人,十分警惕的說道:“你也是來找人的?”
把漢那吉點點頭,對熊瀟行了一中原禮,道:“我是來找這裏的老板的,兄台可知道他在……”
未等對方話說完,熊瀟用劍指了指躺在地上的賭坊老板,道:“你是來找他,還是他的主子?”
把漢那吉又搖了搖頭,說道:“這下可糟了,本來我患有十足的把握,現在說什麼也晚了。”
熊瀟將地上的色子拾起,衝把漢那吉一笑,然後道:“要不要來賭一把?”
把漢那吉掃了眼眾人後將目光落在熊瀟的身上,道:“你難道和他們一樣?別說我現在沒心情,就是有心情也不會跟你這樣的人賭。”
熊瀟也不在意,而是放下手中的色子道:“為什麼?”
把漢那吉轉身朝門口走去,他沒必要回答熊瀟的疑問,更沒必要再呆在這裏,如果他現在不離開就會有更多的人白白死去。
這就在這時,一聲輕蔑的笑讓熊瀟和把漢那吉同時心中一凜,隻見一真正的公子哥兒就倚在門口,赫然正是那嚴嵩唯一的兒子嚴世藩。
嚴世藩指著把漢那吉道:“嘿,我說,番邦小子?你這是第幾次來了?”
把漢那吉緊握雙拳不搭嚴世藩的話,而是回頭看了眼熊瀟。
嚴世藩也朝熊瀟看去,熊瀟麵無表情的看著嚴世藩,冷聲道:“我這裏有兩種動物不準進,一種是狗,另一種也是狗。”
嚴世藩忽然擲出幾枚暗器,射向那毫不防備的把漢那吉,熊瀟趕忙提劍將暗器格開。
這回輪到把漢那吉疑問道:“為什麼?”
熊瀟雙眼盯著嚴世藩,一字一句的說道:“因為我們都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