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太陽和月亮(1 / 2)

禍福無門,惟人自召。

說的是任何困難都不是人所能預料的,隻要自強不息,便能獲得幸福。

但幸福也未必會因為苦難而降臨,因為一切早有定數。

人便是沿著那所謂的定數不斷前行。

熊瀟的軌跡就是陽光所向的地方,承接了師傅逍遙子未完成的遺誌的他,似乎與劍結下了數不清的羈絆。

何為劍客?何為江湖?

他依舊不甚明白,但現在他似乎明白了一點,那就是信任。

信任一個身邊的人相對比較容易,信任一個不知來路的人卻比較難,所以要將自己的一切交給別人就難上加難了,因為人大多時候都是自私的。

然而熊瀟的師傅卻將自己的一切交給了熊瀟,包括他的那未走完的路。

這條路不僅意味著無盡的殺戮,還有內心的空虛,以及心靈上的孤獨。

也正因此,熊瀟讓變的越來越成熟起來。

因為不想孤獨所以會有朋友,因為不想空虛所以會有自己的事要去做,因為殺戮而厭倦殺戮。

當熊瀟講完這一切後,心情忽然好了很多,村人中的長者元峰也歎了口氣,罵了幾句兒子元烈便讓其回屋反省。

那元峰確實想要保護自己的兩個兒子太過,不僅忽視了他們的力量,還忽視了他們的心。

世上還有一種愛叫放手,心靈的自由才是人們成長的最好導師。

但這也不意味著成長中的錯誤就該被忽視,長者本就是為少年們人生的舵手,一個可以教會少年們如何生活的舵手。

這也是熊瀟的師傅為什麼沒有去過多熊瀟,而是盡可能溝通的原因。

如果說要踏上那條路就必須在此之前就有著覺悟的話,那一定是這世間最堅韌的東西,可以照亮這世間一切的東西。

例如那想要複仇,想要變強的靈魂。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太陽,熊瀟也是如此,當他受到不公正的待遇的時候他會反抗,因為他心中的太陽溫暖,耀眼,甚至奪目。

村人們其實並不是所有人都姓元,而是他們來到這裏以後才姓元,而且他們都很喜歡這個姓。

元烈也不姓元,隻是因為他現在的父親元峰姓元。於是他也姓了元,所以他不以這個姓氏為驕傲也並不奇怪。

也正因此,那些漠北的軍官想要將元烈安排在村中做內應,偷取那把傳承之弓。

找村中男人們幫他們獵虎也不過是個幌子罷了,所以元烈才可以當著村人的麵安排那些漠北的士兵。

權利的感覺讓人很是舒服,可許多人總是會把別人賦予的權利當做自己的力量去傷害或是為難別人,這對人來說是件很可恥的事。

元烈心中似乎還沒能明白這自己為什麼會被欺壓,於是他索性一怒之下跳出了房門,乘著夜色趕往漠北營地,了然一身的離開了那個充滿回憶的地方。

並不快樂的元烈站在村口許久不見人來,轉身呢喃道:“果然最了解自己的還是自己,即使要走也沒有人來為我送別。”

太陽依舊會升起,他心中想著自己一定會成為這個村中新的英雄,他會比那個傳說中的人更加耀眼,卻不是靠著前人的光環在人前賣弄。

可正當元烈要離開時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恐懼讓他將一切不屑和決心揮之而去。

他看到了宛如太陽的熊瀟,當然還有熊瀟的朋友把漢那吉,因為他們也要走。

熊瀟看不清的麵龐綻放著微笑,道:“你要去哪裏?在村中的應該是你,而不是我們。”

把漢那吉也走了過來,朝著元烈道:“我們這就要離開了,以後的麻煩還得靠你。”

元烈慢慢將熊瀟的手拍下道:“謝謝,無論如何我已不想再呆在這裏了,我謝你們讓我看清了這一切,看清了人心。”

熊瀟尷尬的將手背在身後道:“你的父親他已經老了。”

元烈麵露難色的垂下頭,道:“他還有破軍照顧。”

把漢那吉緊握拳頭想要上前,卻被熊瀟攔下,隻聽熊瀟不急不緩的道:“他生了你們兩個,而不是隻有破軍。”

元烈忽然轉過身來道:“難道他沒有告訴你們?”

把漢那吉怒道:“請你在稱呼那位英雄時不要用‘他’,不管怎麼說終究是你的父親。”

元烈嗤鼻笑了笑:“他連弓都握不了他算什麼英雄?”

但聽得又一個聲音滿懷滄桑的道:“英雄是放在心裏尊敬的,而不是說幾句漂亮話,或是做些驚人的事就能被稱之為英雄。”

元烈聽到元峰的聲音,不覺有些慌神的大聲辯解道:“放在心裏?人是善忘的動物,放在心裏隻會被遺忘,我已經被村中遺忘了。”